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什麼事,就是……剛在宮裡,又碰到長孫越,難免想起我爹罷了。”顧七弦震驚不已,一邊漫不經心開口,一邊朝顧泠泠投去詢問的眼神。
當收到一記隱晦的肯定回複,他舀動骨瓷勺的手,弧度很小的抖了抖:
這究竟怎麼回事?
林櫻唔了一聲,有些奇怪的看向窗戶:
“這麼晚,皇帝還叫你進宮?太剝削了吧!”
“年前年後,都是吏部最忙的時候,正常。”
“嘁!正常個屁,就是剝削!”勺子穩穩送了過來,林櫻看著裡麵蕩漾的水,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狀元大人親自喂?很驚悚好不好?那什麼,瞧你們一個個臉色凝重得很,究竟怎麼啦?是不是……”
用力回憶,她隻能依稀想起之前在店裡大掃除:
“我……又病了?”
說到這,林櫻心情微微一沉:
上回裝模作樣打老四還能說短時間內氣到累到,這搞個大掃除也能犯病?
是不是那一麵,真的快藏不住了?
顧七弦揚揚嘴角:
“是,你在店裡打掃,突然直接暈了。現在感覺如何?”
哪裡真敢勞動小嬌嬌伺候,林櫻接過勺子喝了。
一嘗,居然不是水,而是人參湯!
看來他們真被嚇到了,吊氣續命的人參都用上了!
“還好,就是頭還有點刺痛,感覺累,想再睡一覺。你們去誰吧,有事再叫你們。馬上過年,我病就算了,你們可彆熬出病來!”
“你先睡,我們……”
顧泠泠板著一張精致如畫的臉,“等你睡著再走!”
林櫻是真的感覺累,四肢百骸就像被什麼刀斧砍過似的,酸痛難忍,所以......
也沒多話,悉悉索索躺下,很快便又進入了睡眠。
看她睡著,姐弟兩個悄悄退出去,門一關,顧七弦忙不更迭的問:
“怎麼回事?她醒來就這樣嗎?大夫怎麼說?”
顧泠泠將他離開的情形簡短複述。
末了,她沉重道:
“第一回醒來,她問我們是誰。
灌了藥,第二回再醒,她倒是記得我們了,但好像完全忘記自己為什麼會暈倒。我怕她再受刺激,及時阻止他們說漏嘴。四弟,你實話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我們?就像之前爹的身份一樣,是不是她隻告訴了你?”
“沒有。”
回了房,顧七弦吩咐大胖去煮一壺濃茶過來,反正也睡不著了:
“若非要有,大概隻有林家兄弟去平城找茬、跟她說了些她小時候的事,之後……”
“老四,你在書上有沒有看到過……人會徹底不記得一些事情,好像變成兩個不同的人……這種怪事?”腦海裡不由得想起林櫻在嶽山說的話,全盤道出的顧七弦臉色微變:
“在林家肯定發生過什麼!二哥二嫂知道嗎?他們當時不是在……”
“你覺得他們兩會知道嗎?”
顧泠泠無奈聳肩:
“二嫂說回來路上娘好像捏斷過幾個凶徒的頸骨,她還讓二嫂彆說出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惶然,籠罩在顧七弦頭頂。
少頃,濃茶來了。
趁熱抿下幾口,尋思許久的他沉靜吩咐:
“這幾天,三姐請寸步不離守著她,彆讓她出去,也彆提英武侯的事,省得她再受刺激。侯府已派人去找他,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確定消息,總之他們兩人的感情暫時必須壓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