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腰上的兩條手繩索似的越纏越緊,以至燕禦年不得不放下筆,否則,墨就要滴去嚎啕大哭的人身上。
片刻,感覺到肩膀濡濕的他用力推開眼淚汪汪的男人,擰眉輕歎:
“這麼大了,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燕斯年,你是個男……”
“我是個男人!”
桃花眼紅得跟兔子似的,燕斯年執著的又抱上來:
“但我永遠是老頭子和你的貼心小寶!”
“……”
有男人自稱貼心小寶的?
燕禦年嘴角一抽!
不等他張嘴,牢牢抱住自己的人嘰裡呱啦說開了:
“哥,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怎麼過的?嗚嗚嗚,真真茶飯不思,連美人兒都不想見了,沒了你,我做什麼都了無生趣!本來我想要去找你,顧七弦那毛頭小子非跟爹叨叨要孤劍去!
對啦,你去見過嫂子沒有?派人給老頭子送信沒有?”
“嗯。”
霍霍完左肩,右肩又濕了。
燕禦年忍了又忍才沒將他再推開:
“顧七弦是對的,若你出京,有些人會不放心。”
“……”
所以自己就當人質這麼點慫用?
燕斯年胸口如中一箭,俊美五官誇張的乜斜:
“哥,你還不是人家亞父呢,就這麼偏幫不好吧?
要論親疏遠近,我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哇!再說,孤劍你特意留給嫂子,我還不是擔心嫂……對了,嫂子怎麼樣?那天我去奶茶店告訴她你出事,她暈了!皇上賜人監視她和顧七弦,我最近都沒敢過去,瀟月也不方便出來!”
“她……”
貼心小寶總算哭完,燕禦年抽身坐下,一邊遊筆如龍,一邊答:
“受了......
點刺激,休養便好。你有什麼繼續說,我給藍家去一封信。”
“哥想請藍邈來給嫂子看?”
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去梨花木幾案對麵,燕斯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自家大哥,隻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他一直都知道大哥是家中頂梁柱,是老頭兒和自己的堅強後盾,但經過這一回他才更清楚的認識到——
這個家若沒有大哥,真的……無以為繼!
燕禦年心無旁騖,很快寫好。
將信交給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之後,他奇怪的問: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我怕自己在做夢!”
“……”
可能是長期這人太不正經的緣故,儘管這話燕禦年聽得出十分認真,但多少總讓他覺得好笑。
浮起一抹無奈又寵溺的淺笑,燕禦年示意仆人將送來的宵夜和酒擺去燕斯年處:
“快子時,雖然爹不在,咱們也算小團圓,喝一杯?”
“喝!”
燕斯年趕緊屁顛屁顛的斟酒:
“要不是皇上明日召見,定要和大哥一醉方休,如此才是兄弟情深!”
飛快舉起斟得滿滿的一杯,他笑得露出八顆潔白牙齒,“來,這第一杯慶賀大哥平安歸來,我先乾為敬,大哥隨意!”拎著壺的他又斟滿第二杯,“第二杯祝賀大哥平亂成功,馬上要和嫂子喜結連理!”
提到林櫻,燕禦年難免心事重重。
同樣飲儘兩杯,他阻止燕斯年再倒,示意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