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血色一瞬間又回到眼前。
燕禦年知道眼前的女人並不如此刻表現出的這麼平易近人,也不是什麼良善易處的好心之輩,但……平心而論,他仍然不恨,因為若沒有她,櫻櫻不會有機會來到這裡。
而且,這三年北國也不太平,若她有絲毫損傷,櫻櫻也不可能還存在……
這種想法多少有些自私,畢竟容錦手裡沾了太多侯府人的血!
可……
在過了三年行屍走肉的日子後,他不想再考慮那麼多。
收斂心神,燕禦年嗓音沉靜:
“來此之前,我已麵見過皇上,交代過舍弟,若有朝一日成為北國手裡的籌碼,請他們不要顧及我個人生死,因為來這裡,我沒打算活著回去。”
頓了頓,他的深瞳裡泛出絲絲縷縷的柔情:
“若能再見她一麵,我死而無憾。”
或許是男人的眼神太溫柔,又或許是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導致心神恍惚……
最後幾個字落下,容錦心神俱震——
同樣的話,林櫻也說過。
這就是她跟自己念念叨叨、所謂真正的愛嗎?
隻是見一麵,不顧生死?
“她……”
震驚之後,自然又想到了藍闕。
心情忽略就變得惡劣,容錦揮袖轉身:
“她聽不到!少在我麵前擺出這麼深情款款的樣子!”
燕禦年的唇畔抿出一絲靜雅落寞的笑:
“她會知道!”
這時,門外傳來小袁子戰戰兢兢的請示:
“陛下,國師大人求見,說有要事與您相商。”
“讓國師稍等。”
一抹頑劣的笑在星眸中滑過,容錦飛也似的掠到燕禦年身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我稍整整衣衫。”
“……!!!”
燕禦年......
下意識就想抽回自己的手,但……
聰睿如他,頓時明白國師藍闕便是三年前容錦嘴裡那個傾世無雙的男人。早在來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他垂眸看了眼故意把領口拉扯得稀亂的女人,立刻彆開。為了櫻櫻,暫且稍作忍耐吧。
門外的小袁子同樣:“……”
偷瞄一眼臉色鐵青的國師,他心跳如鼓。
嗚嗚,女皇陛下這話說得……
讓人浮想聯翩啊!
玩火玩成這樣,不怕引火燒身呐?
像是壓根沒注意到小袁子複雜的一瞥,早知道燕禦年在裡麵,藍闕右手一揮,直接入內。
隻見屋裡的兩人正坐在羅漢床上,一襲月白暗雲紋的燕禦年倒還是沉靜如淵的模樣,反倒是容錦牢牢抱著人家的手臂不放,一隻手更是肆意妄為摸上人家的臉,掩飾不住的貪se急se!
見他進來,她半絲訕訕之色都沒有。
撫在男人臉上的手也不收,反而皺眉問:
“不是請國師稍等嗎?何事這般著急?”
“……”
如刺如箭的目光直直投向無比坦然的燕禦年,藍闕隻當沒聽見,諷刺揚唇:
“靖國燕氏,百年忠勇,不曾想至英武侯這一代,卻淪落至以色侍人。燕禦年,你故意圍城設計來到陛下身邊,不管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都無可能得逞!”
“北國國師,神秘詭譎,曾一手攪動無數風雲。”
穩穩接住他的眼神,燕禦年辭色淺淡:
“我也不曾想,原來國師連女皇的私人嗜好都要管,難不成女皇竟是國師的傀儡麼?”
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