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瞧出她的驚訝。
一想到昨晚燕禦年在此陪伴“陛下”一宿,鐸格忍不住冒酸泡泡,飛快道:
“陛下,此信是否需要傳人驗過再開啟?以防下毒。”
“不必了。”
往事曆曆在目,除開成婚那日的突然動作,林櫻依舊認為鬱娘算得上一個光明磊落的女人,她若想下毒,大可不必搞這麼迂回,更何況……
林櫻看了看鐸格,鬱娘能這樣悄無聲息的聯係他,難不成早混入了皇宮?
按下心中疑惑,她輕輕抽出裡麵的紙:
想除掉他嗎?
簡意賅的五個字,不用想,這個“他”指的是藍闕。
所以,鬱娘也和侯爺大人一樣,不確定容錦和藍闕之間究竟信任追從到一種什麼程度,所以有此試探。她想下床去書案寫個答案,剛準備趿鞋,胳膊就被燕禦年溫柔攥住:
“陛下是想要筆墨嗎?吩咐取來即可。”
說著,他的指腹微微用了力。
林櫻秒懂。
尊貴又傲嬌的女皇陛下,這種小事哪裡還要自己動身?
她正想開口,眼睛直勾勾鎖定燕禦年那隻手的鐸格立馬主動:
“微臣去!”
鐸格很細心,端個小幾案去而複返。
林櫻提筆,飛快寫了一個“想”字。
筆一落,鐸格立刻皺眉:
“陛下的字和平時怎地不一樣了?”
容錦雖然沉睡多年,但幼年時藍闕也是悉心培養過的,一手字不說多秀逸動人,但也骨架猶然,比一直不習慣用毛筆的林櫻好得多。
好在林櫻反應很快,她將紙細心疊好放回信封,鎮定掰扯:
“我是故意的。送信之人看了,才能確定我的意圖。”
或......
者,確定我的身份。
若真是鬱娘,她一定能認出自己的字!
林櫻又鄭重吩咐:
“你把信封原路放回去,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包括慕澤。”
最後四個字,讓鐸格心中微微一喜,趕緊退下去辦事,小袁子則儘職儘責守去門外。殿內又隻剩兩個人,一邊主動靠向暌違許久的男人,林櫻一邊將換出來的紙箋舉起:
“這是鬱娘的字跡。昨晚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後來可有過她的消息?”
瞟了瞟那張紙,燕禦年的下巴溫柔抵住她的額:
“那日她從顧宅逃走,之後,我……”
並不想把自己那些消沉如爛泥的經曆道出,他頓了頓:
“我一直沒再去刻意打聽她的消息。不過來北國之前,顧七弦跟我提過,他懷疑……當年長孫浩宇被暗殺,且頭顱懸掛於外,是鬱娘所為。這個懷疑並沒有任何實質的根據,所以……”
“鬱娘曾經被男人傷過……”
已從他嘴裡聽過長孫浩宇的死堪稱靖國大亂的轉折點,林櫻忍不住喟歎: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長孫浩宇嗎?殺了長孫浩宇,她又來了北國?”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
燕禦年垂眸,鄭重叮嚀:
“櫻櫻,我們成親那日她已出手過一次,就算你心裡仍或多或少割舍不下這份友情,防人之心不可無,若和她見,必須有我在場。如果沒猜錯,她是藍闕的人,現在她提出要除掉藍闕,不管怎麼說,此事有待斟酌。”
“當然。”
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角,林櫻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