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地動山搖,巨響炸耳……
*
一年半後。
靖國英武侯府。
春末夏初,一架薔薇在水晶簾外盛放。
矮幾旁,身著碧色尋常錦袍的顧七弦和一襲月白錦袍的燕禦年盤腿而坐,兩人麵向的方向仆人無聲來回,有的端著熱水,有的捧著潔淨毛巾,還有的捧著一些其他物什。
從熾熱到微涼,太陽也從明亮到墜入烏黑,麵對著的那扇門仍然沒有打開。
心一點一滴收緊,顧七弦忍不住打破沉默:
“這是藍邈第八十七回施針,若她還是……”
一年前的枯木陣法,乃藍躍從古穴典籍中所尋,生門死門是一處,破無可破,唯有陣中人保持平靜,靜待天明和日出。待萬物重歸光明,枯木逢春,此陣自破。
隻是容錦心急殺掉兩人,陣法之平衡被破,導致藍躍早埋下的火藥全部炸裂,山崩地裂……
顧七弦被撲在最下麵,平安無事。#......
燕禦年背部被灼傷多處,幸運的撿回一條命。
唯獨林櫻陷入沉睡——
她並未斷掉氣息脈搏,隻是比尋常人弱,好像隨時會死。
為彌補兒子犯下的所有過錯,藍邈自願長留侯府,希望能把她救回來。這十八個月,燕禦年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有時他甚至想,即使醒來的是容錦也好,那至少還有機會,可……
“八十七不行,就一百八十七回,兩百八十七回,我不會放棄!”
這,是第二回麵對失去了。
或許是每天都能看到,燕禦年的狀態比之前好。
顧七弦聞黯然:
“那天,她和你就不該顧忌我,若你們……”
“櫻櫻不想你出事。”
太了解林櫻心中所想,燕禦年兀自卷了卷薄唇,“她從前不是老說麼,感情是處出來的。你們或許並不把她當成至親,但她……而且,若你死了,誰來收拾北國這個爛攤子?我聽斯年說北國那邊同意你締結永世和平的提議。”
“戰爭沒有贏家。”
顧七弦如今越發老成:
“唯有和平,才能讓所有人過上好日子。”
“你做得很好。”如今兩國隻差簽訂最後的盟約,顧七弦和金柏年等人出力不少。
“我想做得更好,否則……”
早是聞名於世的年輕丞相,顧七弦已然習慣情緒不外露。清雋臉上拂過一抹悠遠,他朝燕禦年舉杯,“如何對得起當日她和你的相護?從前是你金戈鐵馬縱橫沙場,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國土家人,而今換我。”
“彆給自己……”
“藍翁!”
屋內傳來仆人們的驚呼。
燕禦年閃電般縱身掠進屋內,隻見白發蒼蒼的藍邈口吐鮮血,臉色蠟黃。
看了眼......
床上仍然靜躺的人,他走過去拱手:
“藍翁……”
“去看看她,禦年,我……儘力了。”
隨後走來的顧七弦很快吩咐所有人退下。
忽然有種近鄉情怯之感,燕禦年立了許久,才慢慢挪過去。
淡青鮫紗輕漾。
像是錯覺,他聽到囈語般的一聲唔。
他又立住了!
終於鼓起勇氣再舉步時,那隻已經沒動過的手勉強抬了起來。
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燕禦年疾步過去,在那隻手快要跌下去的時候一把握住:
“櫻櫻?”
長睫輕顫如蝶。
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眼:
“我……回來了?”
“藍錦?”燕禦年的心微微一沉。
一抹悠淡的笑在嘴角曳開。
平躺的林櫻有氣無力看向神色緊張的男人:
“感覺……侯爺大人老了呢。”
“櫻櫻?”
燕禦年瞬間熱淚盈眶:
“櫻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小心翼翼將躺太久的她抱起,這一年都沒流露出任何悲傷的男人更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斷加重手臂的力道,來告訴自己,這一刻是真實存在,不是做夢,不是做夢!
“讓侯爺大人……”
林櫻抬手想回擁,隻是手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
“久等了。”
“隻要是你,等多久都值得!”
不由分說吻了上去再加以確定,燕禦年視若珍寶般捧起她臉:
“都值得!”
“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努力回來了。”
“回來?”
注意到她兩次都是用這個詞,燕禦年疑惑:
“你……之前回了原來的世界?”
......
“你猜?”
林櫻笑著賣了個關子。
此時此刻,回來回去都已不再重要,不是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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