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禦年確實是驚呆了。
林櫻的身體遭受過重創,而且他如今也知道什麼叫高齡產婦,正因如此,所以又不厚道的乾了一回“兄長壓力親弟勻”的事,在燕震問他燕斯年和文初晴一事意見時,他還沒問過燕斯年,就點頭同意,誰成想……
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有無危險?”
“啊?”
大夫都被他問懵了,“侯爺指的是……”
“侯爺,我娘這是孕吐,不會有危險啦。”顧靜靜笑答。
“不,我問的是後麵。”
瞧他一臉緊張兮兮,林櫻好笑啐道:
“現在誰知道後麵的事?”
“夫人說得是。”
大夫這才反應侯爺是過分擔心,趕緊悉心解釋,“侯爺,女子懷胎十月,月份不同,人的反應也會不同,您大可不必先憂慮。不過,小的建議侯爺和夫人還是儘快安排回京城,一是咱們得緩行,二來,京城各方麵條件會更好一些。”
“驚羽,給藍旭去信,讓他動身去京城。”
藍氏一族凋零,藍躍身死,藍邈在林櫻醒來後兩個月也駕鶴西歸,從前正兒八經的藍氏族人走的走散的散,反倒是藍邈生前的徒弟藍旭繼承起藍氏醫道,一直在默默扛起藍氏家族。他心思澄明,為人正直,藍氏雖然不複從前,但也變得更加純粹。
說罷,他優雅蹲去妻子身旁,溫柔詢問:
“夜深了,你又不適,我們先回客棧好不好?”
“娘和侯爺可以住家裡啊,為何要住客棧?”
顧靜靜脫口而出,隨即瞟見婆婆的臉變了。
林櫻自然也瞧見了。
惡心感一直縈繞不散,想想今晚確實不適合發作,她點頭:
“我們就住歸來居,近著呢,方便。靜靜,明天早上你來歸來居陪我一起吃早膳吧,今兒我確實精神不大好,先回去休息了。”因為吃鍋,店鋪點的油膩味頗濃,林櫻聞著越發不適。
“好!”
“我和靜靜一道送娘和侯爺吧。”傅征很懂事的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
他們一走,美美幾個也退去後廚做還沒做完的事,前堂隻剩傅張氏和玲姨。
眼珠滴溜一轉,玲姨上前,親熱挽住傅張氏,遲疑的問:
“剛才那女子,就是阿姐的親家?瞧著竟比靜靜大不了多少呢!”
“可不是嗎?人家還懷孕了呢,嗬。”
後麵一聲輕笑含著莫大諷刺,玲姨瞬間明了。
想了想,她眯著褶子堆集的眼,踟躇不安的問:
“她和侯爺突然來平城做什麼?會不會是想收回林記啊?我之前在後麵聽周迎春那潑婦和美美她們嚼舌根,說咱們鋪子之所以叫‘林記’,就是因為她姓林。所以,從根上來說,咱這鋪子……”
這話,正戳中傅張氏的心事——
打從林櫻進門伊始,她就有了這個念頭。
隻是……
用鼻孔一哼,她啐道:
“叫林記,就是她的嗎?我套過阿征的話,鋪子他們兄妹四個都有!”
“四個人都有,那……阿征豈非成日白忙活?”
“你這說的什麼話?”
傅張氏瞪了眼堂妹,一把拍向她的手背:
“顧靜靜那份,不就是阿征的嗎?現在問題是……得讓顧靜靜的弟妹三個放棄這間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