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積雪淺白。
傅征止步回首,口吻諷刺:
“我日日出門並未聽說什麼,玲姨日日在家照顧我娘倒是聽說了什麼?”
這些天,除開私底下詢問過一回大夫娘的情況,他一回也沒踏進過娘的臥房,儘管每天她都在那唉聲歎氣,有時喊頭痛腿痛全身痛,有時哭泣連連歎什麼命不好。
他素日孝順,若在從前,肯定噓寒問暖儘孝床前,而今……
一想起她做的那些糊塗至極的事,傅征隻覺得窒息。
從前的娘,也管東管西,但絕非現在這樣!
他根本想不通,她究竟怎麼了?
玲姨被他噎得夠嗆,哼道:
“阿征,你這是什麼意思?玲姨關心你倒錯了?
你娘生病臥床這麼多天,你這個親兒子不聞不問,反倒是我這個堂妹伺候,你對關心愛護你和你們家的長輩就是這麼個態度?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你娘當寡婦拉扯你長大,容易嗎?你還……”
“我娘容不容易,我孝不孝順,那是我們家的事,不勞玲姨操心。”
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一記,傅征冷冰冰轉身:
“而且我娘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玲姨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扭頭就走!
這下,玲姨急了!
這些天他日日去行雲居,她和傅張氏自然猜得到英武侯夫婦去而複返,不用說,顧靜靜母子肯定在那裡。一想到英武侯夫婦此番肯定不會輕易揭過,兩人惶惶不可終日。她們都沒想到,往顧靜靜身上潑紅杏出牆的臟水也沒影響到傅征——
傅征現在擺明偏向顧靜靜,如何不叫她們心焦?
想到這,玲姨脫口而出:
“咱們的死對頭,和樂飯莊烏德元聽說想求娶顧靜靜!”
猶如一記炸雷劈在頭頂。
傅征腳步踉蹌,不敢置信的又回頭:
“你說什麼?”
“烏德元你不是知道嗎?”
瞧見他臉色瞬間灰敗,玲姨暗自緩了口氣:
“就老跟咱們林記競爭的那烏德元!他不是死了媳婦兒嗎?聽說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求見英武侯和你丈母娘,想娶靜靜呢!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他這個點提出求娶,說不定兩人早就眉來眼去了!”
“你住嘴!”
傅征英眉倒豎,暴嗬如雷:
“靜靜不可能和烏德元有什麼瓜葛!你少在這編排她!”
“什麼叫我編排啊?不信你自己去問呐!”
玲姨不以為意的揚起下巴,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嘴臉,“要不是早有勾連,烏德元怎麼可能這會子跳出來?阿征呐,你得知道,你娘和我是絕對不會的損你的,我們都是你的至親啊,至於旁人……”
“滾!”
忍無可忍,傅征箭步衝過來。
劈手見她端著的水盆哐啷掀去地上,青筋畢露的他指著大門:
“你馬上滾出去!”
“傅!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