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靜聞言一呆。
下一秒,她仍然習慣性將眼神投向林櫻。
心知顧七弦餘怒仍在,林櫻沉吟片刻,沒開口,隻朝顧靜靜投去鼓勵的眼神:
你若不想去,得自己表明態度!
到底還是曆練了這好幾年,顧靜靜馬上領會到這層意思。
咬了咬下唇,她這才鼓起勇氣看向神色莫辯的四弟,期期艾艾地說:
“四弟,平城……挺好的,離咱老家也不算特彆遠,我……時不時能回去看看,二弟和三妹也經常回來這裡,我……不想去京城。”
“若去京城,我可以為小止聘到鴻儒良師,長姐也不願意?”
顧七弦連提都不想提傅征。
他當然知道事情全都是傅張氏所謂,傅征從某種程度也是受害者,可……
一個連妻兒都不能護好的男人,留著有何用?
柳葉眉深深擰了起來,顧靜靜垂眸囁嚅:
“我……我還是想……留在平城。”
一看她這幅模樣,顧七弦的怒火又添了數層。
看一眼在旁邊跟穀香玩木棒的傅止,他硬生生壓下濃濃的火,抬腿往外走。臨到門口,他深深長吸一口氣,口吻卻是罕見的強硬:
“長姐這個決定明顯是錯的,我勸你還是多多考慮一番。我會平城停留五六日,想想吧。”
燕禦年起身追出去。
他們一走,顧靜靜的眼淚立刻淌下來:
“娘,您跟我說實話,傅征是不是被四弟……趕跑的?”
娘說了要聊聊,肯定不會趕人,肯定是他!
抽出帕子遞過去,林櫻拍拍她的手寬慰:
“你先彆哭,老四也是急火攻心。
你想,他乍然聽到你被婆婆毆打,小止還誤食那種東西,能不窩火嗎?他如今身居高位,一直都說如今換他來保護你們守護顧家,你們卻還遭到這種欺負,與其說他是氣,其實也是怨,怨自己太忙碌,忙到沒能看顧好你們。”
“四弟是為我和小止好,我知道,可我……”
想起傅征,顧靜靜眼睛裡燃起一絲絲希望:
“娘,阿征今天怎麼說?”
“他說把玲姨趕了回去,也保證以後不會讓你們娘量受委屈。”
滿臉欣慰乍然升起,但又迅速落下。
顧靜靜低沉又道:
“娘和四弟覺得這還不夠,是嗎?”
林櫻在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僅僅一個道歉和保證、趕走一個幫凶,當然不夠!
但看老大這模樣和架勢,心裡隻怕早原諒了傅征。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怪過傅征。想起老四還報官處理此事,她真是一個頭變成兩個大。老四這種雷厲風行的處置方式,在其它事上或許很合適,但在家事上……
想到這,她語重心長開口:
“我們覺得夠不夠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覺得?
靜靜,你要知道,不管我還是老四,都不是能真正時刻陪你一生的人,和傅征過日子的也不是我或老四,而是你。我知道你很愛傅征,但你若想和他繼續,就得麵對他娘!”
“我……”
看了看被穀香帶去院子裡玩耍的兒子,顧靜靜神色堅定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