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侯爺,見過娘。”
恭謹請安,傅征又朝顧七弦和聞訊趕回來的顧鬆寒、顧泠泠見平輩禮。
大概是要當真正的母親了,從前隻是心理上操心的林櫻如今有從生理到心理的全方位變化,瞧傅征又瘦又沉暗還拘謹的模樣,暗歎一口的她笑盈盈打破安靜,朝一旁用小木雕逗傅止玩的顧靜靜和穀香道:
“小止好久沒見過爹啦,快讓人家父子兩抱抱吧。”
“爹……”
看到傅征,傅止愣了愣。
他還小,不明白之前每天陪自己玩的爹怎麼好久不見,又突然出現。
所以,小嘴一吧唧,似乎就要哭出來。
這一幕,看得傅征亦是無比心酸。
他用力抱抱巴眨黑眼睛的兒子,親了親之後,又遞回給穀香,撩袍直挺挺跪下:
“娘,我今日來想接靜靜和小止回家去,他們娘兩不在,不管是家裡還是我心裡都是空落落的。請娘放心,我娘我已安排回修繕好的老宅,請了一個仆婦一個丫頭伺候,她……”
傅征這些天所做的事,驚羽其實早有彙報。
林櫻頷首唔了唔:
“你娘如何?”
“大夫確診她是中風,說每年冬天中風的老人特彆多。她這個冬天,估計下不了床。至於明年開春能不能好,還要開調理和恢複情況。”
說著,傅征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娘高抬貴手,沒有讓我娘下獄,小婿感激不儘,不知如何報答。思來想去,小婿隻能在此立誓……”
舉起手,傅征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從此以後,若有任何委屈靜靜之處,我傅征必不得好死!”
“阿征!”
顧靜靜最信這些又心疼丈夫,忙喝了句。
顧鬆寒和顧七弦作為小舅子沒吱聲,倒是顧泠泠,精致緋豔的五官間浮出一抹攝人的笑,不鹹不淡說:“姐夫,其實你不必發誓。若日後還讓長姐受一絲一毫委屈,我們……肯定會把長姐和小止送得遠遠的,你這輩子……都彆再想見到她。”
“三妹的話……”
傅征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好了,起來吧。”
籠著緋色軟裘的林櫻做疲倦狀,柔聲道:
“我有點累了,你們都出去吧,留靜靜同我說說話就成。今日中午就在這裡聚餐,想吃什麼各自讓人去通知廚房。老二老三風塵仆仆回來,瞧著都瘦了,各自都要注意身體。”
“鬆寒!穀香!”
話音甫落,外麵隨即傳來羅小雪輕快的呐喊:
“又下大雪了,快帶小止出來同我們娘兩玩雪呀!”
一行人魚貫退出。
等他們都走了,燕禦年溫柔攥了攥妻子的手,也出去賞雪。
暖閣裡頓時安靜。
靜到能聽見燒紅的銀絲炭發出清脆的嗶剝。
端著外間送來的安胎藥給林櫻喝過,顧靜靜順勢坐在她身旁:
“娘是不是有什麼話還要交代?”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