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他們群起而攻之,你會怕?”
顧泠泠的倔強桀驁性子有一半是天生,也有一半是後來養成,對她,林櫻始終覺得不能像對待顧靜靜那樣,與其擺出娘的身份管東管西問長問短,還不如就當個朋友,或許她更能敞開心懷。
思及於此,笑意和暖的她傾身攥住顧泠泠的手,認真道:
“除開彆傷害身體,我隻再囉嗦一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從來都是一點即透,顧泠泠頷首:
“柳奕那人看著俊逸風流,實則一肚子算計。他對我那麼殷勤,又是寫詩又是獻詞的,無非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和四弟攀上關係。嗬,這種男人最無恥,有本事自己考啊,耍這種手段實在下作。您放心吧,從江城離開前,我給他留了一封絕交信!”
“老四如今是一朝丞相,雖然不怕什麼詆毀和謠言,但……”
“我明白。身為家人,我們不能給他拖後腿。”
“行了,你一向拎得清,和老四回……”
“我今晚能和你睡嗎?”
見她就要下逐客令,顧泠泠忙問。
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丞相府就四弟一個人在,冷冰冰的,我不想去那裡歇息。再說,那混賬不是還在你這嗎?膽敢來打攪你,我明天必須好好收拾他一頓,氣得我這一路腦仁都在脹痛!”
“好!我讓瀟月帶你下去洗漱吧!”
顧泠泠跟著瀟月去了林櫻專門請工匠改建過的洗浴間,燕禦年和顧七弦還在接著剛才的棋下。得知顧泠泠要在侯府住下,顧七弦也要留下,美其名曰“正好和侯爺廝殺至天明”。
這對龍鳳胎最大的共同點莫過於口是心非,林櫻都懶得戳穿,轉身去寶寶房看兒子。
這邊,顧泠泠舒舒服服泡了個花瓣澡。
洗畢出來,一應衣物整整齊齊碼在那裡。
穿上褻衣之後,察覺到尺寸剛剛好的她忍不住問屏風外的瀟月:
“這些衣服怎會如此合身?”
“回三小姐,咱們府中常備了您、顧相、大小姐和二公子的衣物,從裡到外都有。
夫人說雖然她不是你們親娘,但好歹當過那麼久,都習慣了。俗話說得好,有娘的地方就是家,儘管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侯府也算半個家,不管你們何時來,換洗衣物總得有,喜歡的吃食也得有。”
飄著淡淡樟木味的外袍,在手裡忽然變得沉甸甸的。
默默穿戴整齊,心緒脹滿整個心房的顧泠泠重新回到臥房。
一進去,林櫻就朝她招手:
“床鋪好了,要吃點夜宵嗎?你這一路來肯定很趕。”
“不用,有點倦了,想睡。”
蟲豸低鳴在滅了燈後越發響亮。
聽著身旁均勻輕和的呼吸,在昏暗中輕闔雙目的顧泠泠忽然開口:
“和他的事,我一直都說是意外,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意外。”
就知道不做任何評判的處理方式,是應對老三的正確路子!
她的心,早被層層包裹起來。
且人又冰雪聰明,稍有不慎,就會觸發她的敏感神經,從而裹得緊。
按捺住心裡升起的微喜,林櫻輕唔: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