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雪前恥,是證明自己,也是他滿腔的愛國熱忱!
“他們……沒逼,是我……自己……”
生命力在寒冷和失血中迅速流逝,楊恒用儘全力揪住兄弟的袖管,“我自己要來的,我……不放心大哥,也……想讓他們知道……讀書人……也不全是軟……軟蛋。大哥,我有兩個心願,你……”
“你說!”
關勇淚流成河,“你說!”
“我爹娘和妻兒……”
“你放心,我會照顧他們!等此仗一了,我就想辦法去越城,去找他們!”
“多謝大哥!第二個心願……”
鉛色層雲在天空堆積,楊恒呆呆望著南方,喃喃的說,“大哥之前不是說要替我……找……他們幾個出氣嗎?他們……要都能活著回去,彆……找……了。都是……戰亂惹的禍,都是……戰亂惹的……”
臂彎間的楊恒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關勇心痛如絞時,忽然想起老佘說過的那句話:
人要被是獸穀欠支配,哪裡還管什麼陰陽倫常?就像在戰場上,人人都得化身野獸。
也不知是重傷燕震已達到目的,還是北國人被燕家軍那部分視死如歸的軍士震撼,沒過多久,北國軍撤退到國境線以內,這一場曆時四十多天的苦戰結束。
儘管北國人未占領一城一池,但很顯然,靖國這邊損失更大——
因為燕震此番性命堪憂,燕家軍再無主帥!
楊恒的死,讓關勇日夜難安。
想起他臨死前的遺言,他申請返鄉被駁回後,也開始打起逃走的主意。
隻是這一戰之後,軍規更嚴,他試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直到……
那個大塊頭找上門!
看到他,難免又想起楊恒被欺淩的那夜,關勇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大塊頭卻是平靜又黯然的開口:
“你是不是想逃去楊恒的家鄉?他那麼惦記家人,臨死前應該交代過你吧?”
“關你什麼事?”
關勇乜斜他:
“你們之前那樣磋磨他,甚至還……現在說楊恒二字,不覺得內心有愧嗎?”
“隻剩我一個了。”
大塊頭沉默片刻,忽然沒頭沒腦一句。
片刻,關勇明白過來,他的那四個兄弟都死在了戰場上。
心裡頓時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悻悻垂眸:
“關我什麼事?”
“是不關你的事,但……”
大塊頭長籲,“罷了,直說吧,我有逃走的門路。你若真想走,我幫你!”
關勇第一反應是不信:
“幫我?為什麼?既有門路,你自己咋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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