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這是在吃醋？”
起身在仆人送來的溫水盆中仔細淨手，顧七弦低低喃了句：
“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顧泠泠耳尖的捕捉到這句，片刻恍然大悟似的說：
“你是覺得她現在有了小可樂，我們再麻煩她，不太好？四弟，你若這麼想，她估計會說你見外了呢。對她來說，我們可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不是說過的嗎，我們現在是她的娘家人。”
盆裡倒映著燈火的水，隨著手的攪動而晃動。
刺入眼中，讓顧七弦霎了霎眼睫。
拾起帕子邊擦手邊轉身時，他一刹那的神色變幻已然消失不見：
“三姐來得比我想的晚。”
“……”
顧泠泠一怔，隨即臉上隻有自己的熱了幾分：
“你知道我會來？”
仆人躡手躡腳出去了，顧七弦隨意摘下腰間垂著玉墜等物的腰帶，整個人徹底閒散下來，“很難猜嗎？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楊亭安這麼久不出現，你肯定得找人。當然，我頗有兩分好奇的是，三姐今日前來，究竟是出於哪個方麵！”
“什麼哪個方麵？”
顧泠泠白他一眼：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他是我的合夥人，犯錯之後杳無音訊，這是負責任的行為嗎？”
顧七弦頷首：
“噢，既然是這樣，我隻有一句話告知三姐：他被我派出去辦事了。”
“去了哪裡？”
“保密，請恕無可奉告。”
“……！！！”
瞧他優哉遊哉抿著參茶，差點噎出一口血的顧泠泠忽然明白林櫻過去那些年是多麼寬容和包容了！自己要有這麼個說話氣死人的繼子，一天打三頓都不帶重樣的！
不過，這家夥瞟過來欲說還休的眼神啥意思？
顧泠泠想了想，腦子飛快轉動：
“你這是在暗示，如果換個說法，你就可以不保密了吧？”
“有可能。”
閒適靠向闊椅椅背，擱下茶盞的顧七弦兩手打著闊椅扶手：
“畢竟需要保密的事也分層次，有些層次的保密，若都家人，或可透露。”
顧泠泠危險的眯起一雙黑琉璃般的眼睛：
“你這是逼我承認楊亭安是咱們家人？我可剛幫了你一個大忙，就這麼對我？”
“我何曾逼了三姐？選擇權不是在三姐手上麼？確實，三姐幫了我一個大忙，國庫如今充實些，但三姐不也有縣主敕封和即將下來的皇商身份麼？這叫……互贏！”
顧七弦微微淺笑，清俊模樣看起來格外真誠無辜。
但……在顧泠泠眼裡，真欠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