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然間,沈家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女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沈四!沈黛末!還錢!”
正屋裡的幾人聽到動靜立刻走了出來,阮青魚大喊道:“又是來要賭賬的?”
“知道就好!拿錢!沒錢就拿房子抵!”為首的女人用指甲剔著牙。
胡桂華一臉不耐的說道:“她是小爹生養的庶女,這宅子是我妻主留給我親女兒的,沒她的份,她欠多少錢都跟我們不相乾,我們也沒錢給你!”
為首的女人眼睛一瞪:“少來!我可聽說了,沈四娶了舉人家的大公子,你們沒錢,他難道還能沒錢嗎?”
阮青魚抱著孩子站在堂屋邊,朝著西廂房努了努嘴:“諾,那位就是沈四的新夫郎,你們要錢找他要去。”
胡桂華也麵露難色,衝著冷山雁說道:“女婿,真是不好意思,才過門第二天就讓你看到這些,但黛末她在外麵實在無法無天,我們也實在幫不了她了。”
“父親放心。”冷山雁似笑非笑,說道:“我妻主欠了你們多少錢?欠條呢?”
要債的女人一聽有戲,立馬把欠條拿出來:“看清楚,白紙黑字,還有沈四的手印,不多不少,正好8兩銀子。”
冷山雁掃了一眼,微微側首:“白茶,從我的嫁妝裡拿8兩銀子出來。”
白茶點頭:“是。”
“不愧是的冷舉人家的公子,就是爽快。”為首的女人讚道。
不一會兒,白茶就拿著一杆小稱出來,將銀子扔到秤盤裡,當麵稱給要債的女人看:“看好了,是八兩銀子沒錯吧?”
“沒錯,沒錯!”要債女人喜笑顏開。
“那就錢貨兩訖,把欠條撕了吧。”冷山雁道。
“那是自然。”要債的女人將欠條撕了個粉碎,拿著錢走了。
阮青魚抱著女兒,一雙眼睛緊盯著白茶手裡專門稱銀子的小稱,暗暗紅了眼。
西廂房內,白茶關上門,將小稱重新放進冷山雁的嫁妝箱子裡,說道:“公子,八兩銀子不是個小數,何必拿去給賭徒填窟窿?要說也是不巧,那些催債的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沈黛末出門了她們就來了。”
冷山雁輕轉著指間戒指,眉眼間隱隱沉光:“她們挑的就是這個時候。”
“啊?”
“剛才那要賬的女人說,他們之前來過許多次,都被胡氏推脫回去,但要賬的人哪裡是那麼好推脫的?”
白茶驚道:“所以,她們這是故意等您進門,用您的嫁妝還賭債?”
冷山雁輕笑:“看來我這一份嫁妝,幾家人都盯著。”
“太過分了!”白茶氣憤道:“這嫁妝可是先主君留給您的,這些年被那個惡毒辛氏不止霸占了多少,就剩下這些還是您跟家主耍心機求來的,這幫人還敢打起您嫁妝的主意來還賭債,呸,真惡心!”
“不止用來還賭債。”
“什麼?!”
“正如胡氏所說,沈
黛末是庶女,跟嫡係一家並不親厚,之前因為未及笄,所以胡氏沒理由趕她出去,但現在她已及笄,還成了親,於情於理都應該分家了,為何胡氏偏偏又不許了?”冷山雁道。
“他們是想用您的嫁妝填自己的腰包?那這樣說來,這次要賬應該是胡氏他們故意商量好的,測試測試您這個新婿好不好拿捏,現在您給了錢,以後他們自然有更多的法子讓你出錢,將您的嫁妝全部掏空了。”
白茶盯著緊閉的門,恨得咬牙切齒:“一個爛賭鬼,一個潑辣悍夫,一個惡老頭,一個假好人,這沈家人都爛到一窩去了。”
比起義憤填膺的白茶,冷山雁倒是波瀾不驚。
他起身理了理衣擺,微微推開窗扉,看見阮青魚正在院子裡納鞋底,他的女兒蘭姐兒就趴在地上玩,才兩歲的年紀,肌膚又軟又粉嫩,如同一顆粉粉的團子。
冷山雁指尖動了動,毫無反抗之力的孩子,最適合拿捏在手中。
*
對此一無所知的沈黛末憑著記憶來到費文的書坊中。
因為時辰尚早,書坊內隻有費文和費文的母親。
“沈四,你可算來了,走咱們出去玩去。”費文一出來就摟著她的肩膀,顧忌著母親在身後,就沒把‘賭’字說出來。
沈黛末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賭了,欠賭坊的錢我還沒還呢。”
她之前和費文一起去賭坊,結果欠了賭坊八兩銀子,這次出門就是想找個活兒乾,攢點錢慢慢把賭債還了,然後跟胡氏他們分家。
本來‘沈黛末’就是小侍席氏所生的,又養在席氏的房裡,這些年跟嫡姐和胡氏都不親。
在她繼承了‘沈黛末’的記憶後才發覺原身又賭又嫖的根本原因。
她是庶女,雖然是庶出,但占了一個女字,在法律上有合法的繼承權,將來分家也有資格分走一部分家產,隻是大頭還是要給嫡女。
胡氏提防她,厭惡她,又害怕她長大後出色,風頭蓋過自己所生的嫡女,這才暗戳戳地搞了這些。
胡氏甚至還在沈母過世之後,直接發賣了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席氏。
‘沈黛末’因為自己不成器,無力和胡氏抗衡,又害怕自己也被胡氏遷怒趕出家門,竟然在席氏被發賣時直接找理由去了外頭,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而她這一番神奇操作,直接助漲了胡氏的氣焰,同時也從心底裡更加瞧不起她,席氏地位再卑賤,但好歹也是生養了她十幾年的親爹啊。
街坊鄰裡知道些內情的沒有一個不背地裡罵她窩囊廢,喪儘天良,當然她確實也擔得起這個罵名。
沈黛末在心底歎氣,沈家宅門不大,勾心鬥角倒不少。
可惜她根本不是正主,也無心摻和這場家庭倫理鬥爭,她隻想自己老實掙錢吃喝不愁,最好能發一筆橫財,然後在古代躺平美滋滋。
“八兩銀子算什麼?你要是手氣好,一把就能贏回來。”費文毫不在意地說。
她家世好,又是
獨女,八兩銀子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沈黛末就不一樣了,不但背著外債,家底兒也沒多少。
“以前可以指望著靠賭過活,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娶了夫郎,總得對他負責,該改邪歸正了。”沈黛末說道。
她好賭人設在街坊鄰裡心中太過深入,貿然改變怕會引人懷疑,思來想去,她覺得用‘娶夫郎改過自新’這個借口就很不錯。
“沈四說得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兩人身後傳來讚同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