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郎君的單方麵小尷尬(1 / 2)

沈黛末偏了偏頭,問道:“原來什麼?”

“沒什麼。”冷山雁撚起一朵白玉蘭,如玉純白的花瓣仿若月光的一部分,在他的掌心綻放,他的眼神有些觸動,頓了頓說道:“我的父親很喜歡白玉蘭花。”

沈黛末愣了一下,所以說,冷山雁那時之所以會盯著白玉蘭花出神,並不是因為他喜歡白玉蘭,而是因為他想起了他早死的親爹?

“我年幼時,父親常常抱著我坐在玉蘭樹下,等一朵玉蘭花從枝頭凋落,然後撿起來送給我.....他是個連折花都不忍心的人。”冷山雁唇畔勾起,嘲弄中夾著難過。

“我的父親,豐淮予,是鹿山書院院長的嫡子。母親還未中舉時曾在那裡讀書,一來二去他們相識相知,我祖母就將父親許配給了母親。那時的母親因為還未發跡就娶了自己老師的嫡子,雖然婚禮簡單,但對父親很是寵愛,發誓一輩子對他好。”

“父親陪著她從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一步步考中舉人,置辦了房屋田產,可惜他福薄,一場風寒怎麼也治不好,每天流水的湯藥灌著,錢也花了一大把。”

“有一天,我在花園裡玩,隱約聽到大夫對母親說,父親時日無多,早點準備後事。我躲在花圃後,隔著花葉看見母親的表情,沒有悲痛哀傷,甚至有些開心和解脫。”

“沒多久,她就在鄉下給父親找好了墓地,備好了棺材,隻等著父親咽氣下葬,可父親偏不遂她的意,半死不活地吊著命。起初母親還會去看望他,可漸漸地,她不再踏足父親的房間,變得早出晚歸。”

“父親躺在病床上,等不到母親,一日比一日消沉。有一天,伺候父親的老仆人匆匆從外頭跑回來,告訴父親,母親最近常常去一戶姓辛的人家,一坐就是大半天。父親如同晴天霹靂,抱著我大哭了一場,當夜就撒手走了。”

“那時我尚年幼,不明白為什麼母親隻是去彆人家坐坐,父親就哭得死去活來。葬禮上母親哭得很是傷心,來往吊唁的人都感歎她對父親用情至深,是個癡情女子。可沒過多久,她就以後宅無人打理為由,娶了辛氏做續弦,那一刻我什麼都懂了。”

沈黛末默默聽完,心中唏噓長歎,這是什麼升官發財死老公的故事。

她伸出手想安慰他,但手卻停在半空中,始終不敢落下,有些愧疚道:“對不起啊,提起了你的傷心事,明天我就去把房子退了。”

說著,沈黛末趕緊起身把桌子上的白玉蘭拂進自己懷裡,準備放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冷山雁忽然拉住了她。

沈黛末懷抱著一堆白玉蘭,被他突然扯了一下,白玉蘭零星凋落,她低下頭去看。

冷山雁靜默地坐著,低垂的腦袋緊挨著她的衣衫,半張臉埋在她的衣襟裡,神色落寞。

沈黛末眸光一顫,突然覺得他像極了一隻在她腳邊,伸出腦袋試探的黑貓,腦袋一抽,就將他與白玉蘭一起擁入懷中。

他的衣袍寬大厚重,層層疊疊地如同他沉重

深埋的心事,輕輕擁住他時,隻有衣服布料的輕微窸窣聲,比揉碎一朵花的聲音還輕。

然而沈黛末卻瞬間清醒過來,衝動了,衝動了,怎麼能隨便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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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夠明顯感覺到懷裡的冷山雁此時肢體之僵硬,呼吸之沉重,仿佛自習時後門突然出現班主任的陰沉沉的臉,熱鬨的教室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也就是沈黛末現在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她猜應該是瞪大了眼睛,寫滿了震驚吧。在女尊世界,她這個做法,算騷擾嗎?

她稍稍鬆開了手,想假裝無事發生,默默離開。袖口的白玉蘭卻一朵一朵滾落,忽然腰間一沉,沈黛末表情異樣。

低下頭一看,冷山雁的腦袋輕輕抵靠在她的腰間,力道不輕不重,修長指節緊攥著她的衣袖,指間玉骨戒指與白玉蘭遙映。

沈黛末愣了一下,半鬆開的手輕輕搭在他的後背,掌心輕柔地撫了撫。

她感受到掌心下,冷山雁後背肌肉瞬間繃起,又慢慢放鬆下來.....真的跟貓一樣啊。

*

一大早,沈黛末帶著冷山雁和白茶搬進了在泉東巷的小院子裡。白茶跟冷山雁打掃房間裡累積的灰塵臟汙,沈黛末則擼起袖子拔除院子裡的雜草。

院子中央的玉蘭花樹,以樹乾為中心,落了一地白。

低頭除草的沈黛末看著這一地落花,忍不住抬頭朝閣樓看了看,半開的窗戶一支白玉蘭開在窗前,冷山雁正好抱著一個瓶子經過窗前,看著玉蘭花淡漠的眸子怔了怔,像是陷入回憶出神。

忽然他神色一閃,看到了院子裡的沈黛末,兩人對視。

冷山雁率先移開視線,抱著花瓶離開,沒多久又折回來,將窗戶砰地一聲關上,開在窗前的白玉蘭花都震了震。

‘果然還是衝動了。’她心想。

雖然她和冷山雁是夫妻,可終究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而她又是現代人,現代人握手擁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在宿舍裡就常和室友貼貼。

所以昨晚那事兒,她自己覺得無所謂,不就抱了一下嘛,但她忘記冷山雁是傳統女尊男啊,被陌生女人摸一摸小手,都要羞憤自儘的女尊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