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我的郎君非常生氣(1 / 2)

甘竹雨榮升小侍後,好日子沒過上一天,淩晨寅時二刻,正睡得香甜的甘竹雨就被仇珍從床上要了起來:“侍君,快起了。”

甘竹雨被仇珍搖醒後,看了看外麵烏漆墨黑的天,氣得用指甲戳仇珍的臉:“你瘋了?卯時都不到,把我搖起來做什麼?”

鋒利的指尖在仇珍乾乾瘦瘦的小臉上戳出一個又深又紅的指甲印子。

仇珍委屈地捂著臉,說道:“昨兒白茶哥哥跟我說,郎君每日寅時五刻起身,洗漱後就去太爺房裡等候請安,一起用早餐。所以他特意囑咐我,讓您早點起來,去郎君房裡候著。”

冷山雁服侍席氏,甘竹雨服侍冷山雁,上下尊卑,再正常不過。

“就他會裝模作樣。”甘竹雨垮著張臉抱怨了一句,但卻不敢有猶豫地起身穿衣。

一來,冷山雁的手段厲害,甘竹雨打從心裡害怕。

二來,他進沈家這麼久,冷山雁無論天氣如何,頭一天忙碌到多晚,第二天卯時初,都雷打不動地在席氏門前候著,伺候席氏梳洗,陪他用早餐。

所以即便甘竹雨心中懷疑冷山雁是在故意針對他,但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他穿戴好衣裳,急匆匆趕到小院時,白茶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前了。

看到甘竹雨,白茶就笑著諷道:“甘小侍真是春風得意,一夜好眠,連跟郎君請安的時辰都忘記了。”

甘竹雨急著辯解:“不是的,都是我這奴才剛來,粗手笨腳,忘記了時辰。”

說著甘竹雨狠狠瞟了仇珍一眼,朝他膝蓋窩一踢:“還不快認錯。”

仇珍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膝蓋骨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仇珍到底是個13歲的小孩子,疼痛難忍,小聲地哭了起來。

“你還哭?顯得你委屈了?”甘竹雨尖細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他的腦門上。

“妻主待下人一向寬容仁厚,不會打罵他們。甘小侍,你也是伺候了顧太爺多年,應當是最能體會這些下人們的苦楚才是,仇珍年紀小,做事魯莽了些,好好調教便是,何必動手打罵?”冷山雁站在樓梯口,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隻有一雙手從黑暗中露出來,修長分明的指節輕輕敲著欄杆,聲音淡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甘竹雨成為小侍後,心態已經有了變化,急於跟過去是下人的自己割席,如今被冷山雁三兩句話,就剖開了過往,還是在他的下人仇珍麵前,頓時臉上一片辛辣。

他不情不願地低頭:“哥哥教訓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汀蘭。”

“汀蘭,是你給他改的名字嗎?”

甘竹雨道:“是,因為我覺得——”

“還是改回來吧。”冷山雁淡而低沉的聲線從黑暗中滲透出來,雲淡風輕地剝奪了甘竹雨的權利,連一個理由也不屑於找。

“......是。”甘竹雨緊繃的臉微微痙攣,仿佛被冷山雁隔空掌摑了一巴掌。

這一刻,他深切的

明白到,冷山雁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一個對手,連訓話的語氣都是輕蔑又不經心,卻精準的擦在甘竹雨敏感的自尊上。

“我家郎君還要梳洗,甘小侍,你在站這裡等著吧。()”白茶勾著唇道,也沒給他搬個凳子,意思就是讓他就這樣站著。

甘竹雨就這樣空著肚子,在寒風中站了將近一個時辰,整個人都快要暈了過去,才等到冷山雁下樓。

兩人一起前往席氏的住所,伺候著他盥洗完,連兒才將早飯端上,不過隻有席氏和冷山雁同桌而食,身為小侍的甘竹雨沒有資格與他們坐在一起,隻能等到他們吃完,才能回到自己的房裡吃。

不僅是早上,中午晚上皆是如此,而且快要開春,要裁做春衣,冷山雁又給他安排了一堆兒繡活,要一直熬到晚上,熬得眼睛都紅了,第二天寅時二刻又得起來爬起來伺候。

明明是個小侍,卻比他做下人時還要累。

甘竹雨就這樣熬了一個多月,怨恨之心已經到了極點。

這日一早,照例在院子裡站著等冷山雁梳洗後來到席氏的居所。

席氏和冷山雁一起做早餐,早餐簡單清淡,不過一碗粥,幾碟醬菜而已,但冷山雁吃得斯文優雅,周圍伺候的連兒、仇珍也不敢出聲,屋內安安靜靜,隻有偶爾碗勺輕微的碰撞聲。

這些日子怎麼打扮如此素淨??()_[(()”飯後,冷山雁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問甘竹雨。

甘竹雨掃了眼席氏,立馬解釋道:“回郎君,我原先是伺候顧太爺的,顧太爺喜歡吃齋念佛,我跟著顧太爺長大,漸漸也喜歡素淨裝扮,不喜歡俏麗的裝飾。”

甘竹雨就是存心報複冷山雁,他的裝扮越素,就越好在席氏麵前訴苦,說冷山雁不能容人,連小侍都不允許裝扮漂亮,席氏就會更加不喜冷山雁的做派,轉而維護他。

冷山雁漫不經心地笑:“也不應太素淨了跟個道士似的,我這裡有一根簪子紅瑪瑙玫瑰簪子,是我的陪嫁,送你了。”

甘竹雨微微驚訝。

雖然他得到了一根價值不低的簪子,但也明白,冷山雁這是故意在席氏麵前表現賢惠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