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眸色淡而寡漠。
當初他確實預料到馬氏會死的結局,盧氏能容得下一個繼子,但絕不下一個原配,師英的家業是盧氏幫她打下來的,馬氏一點力沒出,憑什麼要與他平分秋色,哪個人都不能忍,何況盧氏一個二嫁的鰥夫。
冷山雁本有意提醒,但當時師蒼靜的態度咄咄逼人,他不過拒絕幫師蒼靜作偽證,就跑到大鬨沈家,還放狠話勢不兩立。就算提醒了,也會被師蒼靜認為是居心叵測,那他何必再淌這趟渾水,你們自己要認清,結果就得自己受著。
隻是冷山雁沒想到師蒼靜竟然瘋魔了,這種謠言也敢往外傳。
彆人信不信,冷山雁不在乎,隻要沈黛末不信就好,而且她不止不信,反而對師蒼靜越發厭惡,這樣的好機會冷山雁怎麼能放過。
他微微顰眉:“或許是因為我上次得罪了師公子,所以他才一直記恨我吧。”
“你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冷山雁低著頭,像一個打碎了盤子委屈又無措的小媳婦:“妻主還記得之前您發高熱昏迷了好幾天,那時師公子到訪我去接待,他就求我讓我替馬氏的清白作證,我跟馬氏不熟,如何敢作證啊?於是我就婉拒了他,誰知師公子他當時就惱了,對我破口大罵,還是白茶將他給拉出去的。”
沈黛末深吸一口氣:“怪不得那時外頭那麼吵,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什麼不跟我說?”
冷山雁抿了抿唇,燭火搖曳的光影中現出他驚心動魄的美:“妻主那時候還病著,最需靜養,我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打擾您。”
沈黛末沉默地抱住他。
冷山雁輕輕地嗅著她的發絲,克製地咽了咽喉嚨,繼續道:“妻主也不必替我委屈,再說了,您剛才不是說師公子就快要進宮了嗎?等他進了皇家,心思自然都撲在了陛下身上,也就不會再盯著我了。”
那種蠢貨,在小宅子裡都被盧氏玩得團團轉,進了宮,怕是得遭人活吞了。
冷山雁心情愉悅,起身替她夾菜:“這道花炊鵪子是阮魚弟弟親手做的,妻主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黛末夾起嘗了一口:“果然還是阿鄔的菜最對我胃口。對了,你剛才說今晚這些都是阮魚安排的?”
冷山雁淡笑著點頭:“他初來乍到,急切地想討您高興,都沒在院子裡坐休息多久,就自己跑到廚房張羅著晚膳,阿鄔那人您是知道的,沉默寡言,又隻會做些家常菜,阮魚弟弟從宮裡出來,見慣了宮裡新穎繁複的菜色,覺得家常菜有些上不得台麵,三菜一湯的菜品也寒酸了一些......就將他趕了出來,自己動手做了這滿滿一桌十幾道菜,對了飯後還有八碟水果和點心呢。”
沈黛末心裡的算盤在流血,一頓飯幾十道菜,我掙錢容易嗎?
“難為他有心,隻是做法有些驕橫了,阿鄔本就是管理廚房的人,把他趕走,阿鄔能去哪兒?”
“我聽說這件事後就去安慰他了,宮裡來的貴侍,不好管教,又因在宮裡伺候過貴人,見識了宮廷氣派到了臣子家裡難免傲些,阿鄔嘴上不說,心裡是明白的,所以也就沒生他的氣。”冷山雁不聲不響間,就將阮魚打上了急功近利、盛氣淩人的標簽。
沈黛末歎了口氣:“以後彆讓他進廚房了,家裡上上下下加上外院的仆人一共四十多口,這樣鋪張下去我的俸祿怕是養不起他們了,而且我也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旁邊幾個人盯著,這麼大的排場我可受不起,就想咱們倆清清靜靜的吃飯聊天,把那些人也撤下吧,就說是我的命令。”
“是。”冷山雁唇角上揚,笑著給她盛了一碗螃蟹清羹:“這是我吩咐阿鄔額外給您熬的,你喝些吧,彆生氣了。”
“還是你最了解我。”沈黛末一邊吃一邊說。
冷山雁的丹鳳眼微眯,細長的眼型裡映著對沈黛末無限溫柔和洪大的深情:“誰讓我嫁給您三年了呢、”
他放下筷子,試探著拉住沈黛末的袖子:“妻主,雁......”
“娘子,宮裡來人了,說陛下又做噩夢了,急著召您入宮呢。”門外,白茶急匆匆來報。
冷山雁彆過臉去,冷豔的外表下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休沐日陛下也不能讓您休息一天嗎?自從當上這都虞侯,您每天晚上都是在宮裡度過的,陛下這也......”
——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沈黛末無奈:“你不知道,陛下總是做噩夢,說有鬼纏著她,必須有人守著她才安心,而且她......”
沈黛末不敢細說,再說就是泄露宮廷秘事了,反正她覺得這皇帝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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