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我的郎君哭死(2 / 2)

“是。”

白茶端著蜜煎櫻桃來到外院,在古代,櫻桃和白糖可都是稀罕物,窮苦一點的人家可能連鹽都買不起,更何況用蜜糖浸漬的櫻桃呢?

蘭姐兒一下子就從白茶手裡將整盤櫻桃

都搶了過來,伸手抓著吃,弄得滿嘴都是蜜糖。

‘果然還是個孩子。’白茶無聲地笑了笑,叮囑道:“蘭姐兒切莫一個人全吃了,也給你太爺留一些知道嗎?”

說完,他就走了。

蘭姐兒滿腦子都是甜蜜蜜的櫻桃,哪裡聽得進白茶的話,一下子就吃了一大半。

這些夥食大改善的緣故,蘭姐兒原本凹陷的臉頰都圓潤了起來,腮幫子被櫻桃塞得滿滿當當的。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連個下人都笑話你。”阮青魚戳了戳蘭姐兒的腦門。

蘭姐兒絲毫不在意,邊吃邊說:“爹,都城真好,小姨家真好,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零食,平時還有仆人陪我玩,給我當馬騎,要是我們可以不回老家,永遠留在都城就好了。”

阮青魚異樣地笑了笑:“那你就等著吧,有你的好日子。”

*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之前還準備送男人和親議和,誰知胡人卻因此認定了大姚軟弱好欺負,更加放肆地侵擾邊境,直接占領了北境三洲。

楚緒大怒,命師英和沈黛末兩人各領一支軍隊,平行出兵,左右回合,圍剿胡人,躲回北境三洲。

其實就是再不開打,胡人就真的要蹬鼻子上臉,直取中原了。而楚緒又不放心師英一個人獨攬軍隊,怕她造反,於是又派沈黛末進行克製。

唉,皇帝真是回回都給她出送命題。

她哪裡跟胡人打過仗啊,她連匈奴話都不會說啊,等等、匈奴話......

沈黛末急忙跑回家中,來到廚房。

*

對於後宅的廚子們來說,一旦過了飯點就不忙了,可以躲清閒了。

但唯獨阿鄔跟他們不一樣,他仿佛有乾不完的活,對做飯有極大的熱忱,而且還很奇怪,房間裡一根枯梅枝,他竟然像寶貝似的嗬護了很多年,每日給它澆水,仿佛有一天這枯枝能開出花來一樣。

阿鄔剛從廚房裡出來,從井裡打了一桶水,回到房間裡,將清涼的井水倒進插著枯梅枝的花瓶裡,安靜的發著呆,仿佛在回憶被沈黛末送白梅花的那一天,珍貴的一天。

忽然他的房門被人敲響。

阿鄔起身,濕漉漉的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打開門:“有事......娘子?”

阿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淡色的瞳孔裡映著沈黛末的臉。

“好久不見,阿鄔。”

阿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臉卻霎時緋紅起來,粗大的手掌緊張地絞著圍裙:“好、好久不見,娘子。”

沈黛末知道他害羞的性格,所以開門見山:“阿鄔,你是胡人混血,所以你會匈奴語嗎?”

阿鄔的眼裡有刹那間的錯愕,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會。”

沈黛末高興道:“那太好了,你可以教我嗎?我馬上就要出征了,我對胡人簡直一竅不通,都不知道該怎麼打,這不是去送死嘛。”

聽到死字,阿鄔心頭一顫,不

安和恐懼湧上心頭:“娘子,可以不去送死嗎?”

沈黛末自嘲道:“不去邊境送死,就等著被陛下砍頭吧。”

阿鄔一聽,淚水頓時盈滿了眼眶,無聲地滾落下來。

“唉、唉你、怎麼哭了啊,我隻是...哎呀我就是說說而已,也不一定會死的,嚇到你了?”他一哭,倒把沈黛末搞得不自在起來,悻悻地往後退了兩步:“那個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阿鄔飛快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一隻手大著膽子拉住沈黛末的袖子,聲音哽咽著:“我想幫娘子,我不想讓您死,父親他以前也講過草原上的事,我都告訴您。”

沈黛末開心地笑了,回到家後也將這件事告訴了冷山雁。

冷山雁得知沈黛末藥帶兵出征,沉默了許久。

他再也不在晚上鬨騰,而是將時間都給了阿鄔,看著阿鄔叫沈黛末簡單的匈奴語,同時說草原上的風俗,他就在一旁就著燈火默默做針線。

有時他做著做著會突然走神,鋒利的針穿破了厚衣裳,刺進他的指尖,鮮血順著尖細的針在衣服上暈染開,是他血淋淋的心事。

阿鄔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時冷山雁才放下針線,替沈黛末寬衣。

躺在床上後,他使勁往她懷裡鑽,卻不再像一條永遠無法滿足的蛇一樣纏著她,而是安靜而溫順的抱著她,生怕多損耗了沈黛末的精力,漆黑深邃的眼眸裡是茫茫的哀愁。

“彆擔心,我會回來的。”沈黛末輕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慰著他:“......隻是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