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我的雁子和燕子(1 / 2)

這般溫柔而親密的舉動,瞬間讓旁邊兩個伺候的仆人羞得低下頭來。

冷山雁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紅。

他摸著沈黛末有些濕潤的領口,溫聲道:“好,但您先把官服換下來,都被汗水打濕了。”

“好。”沈黛末張開雙手,旁邊的兩個仆人立刻圍上來,要替她寬衣。

“我來吧,你們去櫃子裡把我才做好的霧藍色的衣裳拿出來。”冷山雁擋在兩個仆人麵前,舉止溫柔地替沈黛末解開官服的係帶。

沈黛末含笑注視他:“你竟然又給我做了夏天的薄衣?”

“嗯。”冷山雁脫下她的官服,又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擦了擦她脖子上的細汗。

沈黛末身上穿的每一件衣裳,除了官服和盔甲,都出自冷山雁之手。

“你管家每天都那麼多事,還有時間給我做衣裳啊?”沈黛末問。

這時,仆人已經雙手托著折疊整齊的衣裳來到冷山雁麵前。

冷山雁將衣裳抖開,披在沈黛末身上,唇畔笑意輕柔:“家裡事情不多,沒事的時候,就想給您做幾件衣裳,不知不覺就做得多了。”

一旁的白茶聽到這話,不由得抿了抿唇。

嗯嗯嗯對對對,家裡的事情都不多,單單是每天核對賬目,都能讓人心力交瘁,更彆提幾十口人的管理,時刻緊盯著阮魚和靳絲院裡的動向,以及應對阮氏、胡氏的各種作妖。

這些針線活,大多數都是冷山雁一邊聽著管事們的報告一邊做的。

尤其沈黛末出征的那四個月,冷山雁枕畔無人,家裡事情又多又雜,既要抄寫經書,還要提防著師蒼靜那個勾欄賤人的暗算,更因擔心沈黛末的安危,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

很多個晚上,白茶起夜時,都看到主屋裡的燭火亮著。

湊近一看,是冷山雁對著燭火,給沈黛末做衣裳打發時間,不知不覺就塞滿了半個衣櫃,這些衣裳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嵌入著他的思念,可惜思念無聲,最後都化作柔軟的衣裳,披拂在沈黛末的身上。

府外,查芝已經套好了車馬,下人們已經收拾好了出去遊玩需要的茶水、點心、圍擋、團扇等物,兩輛馬車慢悠悠地朝著城外駛去。

因為還未出城,道路擁堵,馬車無法快速行駛。

馬車內的空間相對封閉,因此顯得十分悶熱,將沈黛末的臉蒸的紅彤彤的。

冷山雁手中執著一把素麵折扇,輕輕扇動,替她降溫,扇風吹得沈黛末發絲浮動。

沈黛末一邊吃著從府裡帶出來的伏日蜜沙冰,一邊撩開車簾,看向窗外叫賣的販子。

“瞧,外麵真熱鬨。”

端坐在馬車內的冷山雁,身子微微前傾,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洪州城從前就繁華,如今成為新都之後,更是熱鬨了。”

沈黛末好奇地看向他:“郎君,自從你跟我來到洪州之後,幾乎都沒有出過門,關在家裡這麼久,你不覺得悶?都不對外麵

的世界感到好奇嗎?”

她看古裝電視劇裡,那些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偶然出府都會對外麵的世界有害怕又好奇,仿佛一隻剛剛跑出籠子的鳥兒,興奮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對一切都覺得新奇。

冷山雁搖搖頭,眸光沉靜如水:“家怎麼能用關呢?我喜歡待在家裡,一點也不覺得悶。”

上一世的冷山雁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到死都痛恨著將他囚困一生的大宅子,平等地厭惡著身邊所有人,他徹夜站在日沉閣上,看著太陽一點點被地平線吃掉陷入黑暗中,幻想著自己也能得到自由。

可他逃不出去,到死也沒有。

所以他將自己也變成了大宅裡吃人的鬼,和這裡麵讓他痛恨的人和事,互相傾軋,互相折磨。

但這一世,同樣是幽深的宅院,冷山雁卻自甘沉醉其中。

沈黛末道:“不要說違心的話,每天都待在一個地方,怎麼可能不悶不厭倦?”

冷山雁垂眸淡笑,他沒有說違心的話。

無論是這棟大宅子,寒山縣租住的嘉木繁蔭的四合院,還是蘇城縣那個有玉蘭樹盛開的小院子,對他來說都是家,裡麵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珍貴。

或許對外人來說,日複一日重複的工作是枯燥無味的,久了就會膩煩,然後抵觸,最後變為厭惡。

但冷山雁不同,他就像一隻精心打理巢穴的鳥,精心打理著家裡的每一寸地方,把自己和家都收拾地溫馨又漂亮,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沈黛末歸來。

這就是他最夢寐以求的生活。

沈黛末早就為他做到了,他一直生活在夢裡,怎麼會厭倦?

冷山雁想了想,轉過頭來對她笑了笑,壓著嗓音道:“也對,妻主若是能在家裡多陪陪我,那我就更不會覺得悶了。”

沈黛末懵了一下,呆愣愣地看著他。

這還是雁子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對他說情話(在床下),這下倒把沈黛末整不會了。

她臉一紅,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飛快地吃著伏日蜜沙冰,嘴裡哼哼唧唧:“嗯...行吧...不忙的話...”

冷山雁笑了起來,細長的丹鳳眼眸光似蕩漾的春水。

*

到了郊外,一片草木茂盛的小溪邊。

沈黛末第一個跳下馬車,大自然充滿水汽的風撲麵而來,小溪水麵波光粼粼,兩岸草木綠油油的,看著就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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