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
柳雨幾步上前,趕緊去查看張汐顏的情況,發現隻是暈過去,並沒有大礙。她盯著緊閉雙眸昏迷不醒的張汐顏,很是難以置信:“不是吧?嚇暈了?”鬼皮都被她一道符火燒成了灰,到底誰更可怕!她正準備把張汐顏弄醒,就聽到黎未說,“讓她睡一覺吧。”她難以置信地朝黎未看去:姐姐,您老人家剛才還想料理了張汐顏來的,這會兒又開始照顧上了?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的就是你吧。
黎未見夜裡的山裡有點吵,篝火以及她們三個活物很是招惹來不少東西,當即把花神蠱散出去,刹時間,周圍安靜得連點蟲鳴聲都沒有了。
柳雨酸溜溜地瞥了眼黎未,在心裡輕哧聲“切”,腹誹句,“老妖怪。”沒敢罵出聲。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讓張汐顏躺在上麵休息。戶外衝鋒衣防水防風,能起到一定的防潮隔濕作用。
山裡風大,柳雨脫了外套,被風吹得有些冷,便把篝火燒旺了些,靠烤火取暖。她見到黎未那似笑非笑朝她看來的目光,輕哧一聲,一副隨便你怎麼想,我懶得跟你解釋的模樣。
周圍一片死寂,聊了篝火燃燒的聲音就隻剩下張汐顏的呼吸聲。
柳雨懶洋洋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往篝火裡扔著枯葉,不時看一眼張汐顏。她發現顏值好確實能占不少便宜,至少能少挨她幾腳踹,還能養眼。
黎未坐在篝火旁,看著夜幕下的山林和星空。
忽然,柳雨聽見黎未輕輕地說了句,“花祭部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柳雨“哈?”了聲,沒懂黎未的意思。
黎未的聲音很輕,“當年,發生過一場很大的地震,我回來的時候,花祭部落消失在天災中,山塌了,山穀變成了深澗……”她頓了下,說:“直到三個月前,我在醫院停車場見到了祭司和盛裝打扮的部落勇士。”她說完便不再說話,出神地看著麵前的山。
柳雨關於黎未的記憶並不多,隻有零星的片斷,都是很古早前的,並不算好的記憶。她拒絕去想,也拒絕和黎未討論,彆人那些並不愉快甚至很痛苦的過去,討論起來大家都不愉快。她嫌冷,又有點困,於是擠到張汐顏身旁貼著睡。張汐顏不往身上塗屎味一樣的驅蟲藥時,身上還是香香的,即使出點汗,那也是帶著獨特的體香,助眠效果還挺不錯。
黎未覺察到柳雨的動作,見到柳雨緊緊地貼在張汐顏的身後還特不要臉地摟著彆人的腰,又滿口否認,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然後變成心酸和淒然。
她在她倆身上隱約看到些當年她和烏玄的影子,柳雨對待張汐顏有些像烏玄當年對她。
後來,她拿烏玄獻祭填了陣眼。
那一聲啼鳴,那淒然絕決的背影……她寧願永墮淪回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也不願再回頭看她一眼。
到最後,她想護的一切都沒有護住,隻剩自己孑然一身。
……
張汐顏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的石頭咯得骨頭疼,身後暖暖的,有人從她的身後摟著她的腰貼著她睡。
黎未坐在溪邊,骨笛繞在指間玩得轉出花。
張汐顏把柳雨的胳膊從腰上挪開,牽動到左肩的傷口,疼得直抽冷氣。
柳雨醒了,坐起身,伸個懶腰活動下被石頭咯得渾身疼的肌肉,一抬頭看到黎未手裡的骨笛,頓時僵住:剛睡醒你丫的就又要搞事!
她掃一眼按住左肩的張汐顏,分出一小朵花瓣飄到黎未的耳邊,啐罵一句:幼稚!
小花瓣往回飄,飄了不到幾十厘米,又憤然地飄回去,再低罵句:幼稚鬼!
黎未連點表情都沒給柳雨,隻把骨笛拿在唇邊吹了起來,吹的恰恰就是那天引張長壽他們入桃林幻陣的曲子。
張汐顏頓時了然:她在桃林裡看到的屍蠱是幻覺,但她爸的哨聲和黎未的笛聲都是真實的。
黎未又換了首曲子,氣得柳雨都想跳起來打她了,張汐顏還無動於衷。她放下笛聲扭頭朝張汐顏看去,問:“你不受影響?”這曲子能讓人暴躁易怒心緒不寧,張汐顏從骨笛確認柳雨騙了她,再加點笛聲助興,兩人怎麼也能吵起來吧?
張汐顏:??受什麼影響?她點頭,說:“知道我爸的下落,我就放心了。”
黎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