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出發不久, 收到一條陌生人發過來的短信,短信上寫的是一個專治經脈和氣海受損的奇門偏方名,七個字,再加一個名字落款,“張嬌妍”。
張汐顏:???她家有這號人?
她把短信截圖發給張長壽先生, 問, “張嬌妍是什麼人?哪房遠親?怎麼找到我這來了?”她家這一支, 從太爺爺開始就沒分家, 如果是堂親, 那都是太爺爺兄弟的後輩了。可這方子是根據當年巫神教的蠱術藥方改良來的,她家隻有留守老宅護陵的人能夠接觸的到, 據她知道的,就是太爺爺, 三姑奶奶和她。張嬌妍是哪路大神?
張長壽大師回:“你三姑奶奶, 方子是你二哥要用的。”
張汐顏差點嚇掉手機。張嬌妍是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鬼一樣的三姑奶奶?
她隨即默然。這方子脫胎於蠱術,霸道凶險。二堂哥才四十多歲, 不想就這樣廢掉,願意冒奇險把受損的經脈治好,把功夫重新練起來,也屬正常。畢竟她家人丁單薄, 能頂事的人不多, 現在頂大梁的就是他。她要湊齊這方子,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柳雨。
她在獨龍江鄉歇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出發時, 遇到花集村的運輸馬隊。
她想著跟著馬隊可以有好走的近道可以抄,就悄悄地跟了過去,跟了兩個多小時,馬隊到目的地了。
那地方正在架鐵索橋,馬隊在運修路材料,後麵往村裡去的能讓馬行走的路,還沒修。
她隻好調頭,繞回原來的小路,再次翻山越嶺。
張汐顏覺得自己是真的傻,這是山區又不是高速路,人可以翻過去的陡峭山路馬過不去,跟著馬隊走隻會是繞遠路。
從鄉上到村裡要走兩天,有村民在半路修有臨時落腳的客棧,客棧裡除了村民,竟然還有一夥人。
那一夥有六人,兩個像是跑業務的,一個像是企業高管,帶著一個助理,另外兩個則是一身蠱味。他倆身上的味道很雜,一個身上還混有普通毒蟲的味道像是做蛇蟲養殖的,另一個則是西裝革履精英人士做派。她在那西裝男聞到了很淡的花神蠱的味道,不是他自己身上的,是像柳雨的家人那樣接觸到花祭神沾上的。
張汐顏穿著白色的道袍,背著劍和背包,她出現在這裡,落在那群人的眼裡同樣怪異,特彆是身上帶蠱味的兩人,盯著她打量好幾眼,又互相低語了幾句,說的是她聽不懂的生苗語言,跟花祭部落不是一個語係。
村民們原本正圍在桌子前吃飯和嘰哩哇啦地聊著天,見到張汐顏出現,從客人到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全都起身,向花祭神的貴客行大禮,把她迎進去。
張汐顏要了一個炒菜和一個湯,兩碗米飯,吃飽後便上樓休息。第二天,天沒亮就起,吃過早餐,打包了點午餐,便繼續上路。
那夥進山的人跟張汐顏差不多時間起床。他們除了身上帶有蠱味的兩人,其他人都沒睡醒,昨天爬了一天難走的山路,今天又要趕路,渾身酸痛,一個個直抱怨地方偏遠。
有人嘀咕句,運輸都是個問題。
另一人說,“已經在修路,有馬隊,柳雨還是有點商業頭腦的。”
張汐顏懷疑他們是黎未派來的人,不知道黎大佬是不是也想學花祭神·柳扶貧,但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是買藥材的競爭對手。她在心裡默默地問候黎大佬幾句,加快行程,把那夥人遠遠地甩到後麵。
她想:那一群人裡,有四個不善長爬山路,再是想快,也不太快得起來。
沒過多久,身上帶蠱味的兩人趕了上來,比張汐顏落後幾十米,跟在後麵。
張汐顏走了一段,見他倆還跟著便停下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喝點水,歇腳,順便把劍放在手邊,方便隨時拔劍。
那兩人從張汐顏身邊路過時,扭頭看了她兩眼,便匆匆過去了。
張汐顏心想:“萬一他倆跑到前麵布陷阱下套怎麼辦?”她不放心,又加快速度趕路,超過了那兩人。她不知道那兩人是不是也懷有同樣的心思,見她超過後,又趕了上來。
她經過三姑奶奶和太爺爺的三年特訓,體力已經非常好,速度也不慢,但遇到這兩人,還真沒辦法甩下,累得直喘。張汐顏氣悶不已,真想問他們一句:你們不累嗎?
那兩人也有點喘,大熱天這麼趕路,汗流浹背的,沒比張汐顏輕鬆多少。
西裝革履的那人都裝不下去,脫下外套,鬆開兩顆襯衫扭扣,問張汐顏,“你趕這麼急做什麼?”
張汐顏回:“害怕。”
技術男:“……”
西裝男:“……”
恕他們眼拙,沒看出來。
三人像是誰都不肯給對方趕到前麵挖坑布陷阱的機會,非常默契地歇了一會兒,然後,又一起上路,保持距離,互相提防,互防監視。
出於賽跑效果,原本要走一天的路,他們仨半天趕到,剛過午飯就到了花集村。
大長老在山外修路,大祭司出來見的他們。
大祭司打量那技術男和西裝男,認出他們是養蠱的,很是詫異張汐顏怎麼會跟養蠱的走在一起,問:“張道長,這二位是……”
張汐顏趕緊撇清,“路上遇到的,不認識。”
西裝男遞上名片,“我是九黎集團的總裁特助,這位是九黎製藥廠的廠長,我們是來買藥材的。”
九黎?張汐顏心說,“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