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幽幽地覷了眼張汐顏,很想說:我更想聽你說,你想要怎樣就怎樣。
入夜,張汐顏把露台上的涼椅搬到屋裡,決定晚上睡客廳,跟柳雨保持距離。柳雨時不時的用那種喜歡一個人的眼神盯著她看,對她態度也很反常甚至有些曖昧,她基本可以確定,柳雨對她有些想法,不知道又要作什麼妖。怎麼說呢,柳雨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說不上黑,但絕對不白,更不是什麼熱心助人的熱絡款,她都已經做好接受柳雨趁機刁難討價還價的準備,柳雨竟然給了她一個公道價且痛快地配貨,不要說定金連什麼時候能付貨款都沒提。
這姐妹兒太坑,突然間做好人好事,嚇人。
張汐顏剛躺下,就見柳雨從臥室出來,看了她一眼,去到露台把另一張竹椅搬進客廳,與她的椅子並排擺好,側躺在椅子上,手托著下巴,用花癡表情看著她。她沒好氣地問,“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
柳雨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你,都不會無聊。”
大熱天的,張汐顏生生地浮起一身雞皮疙瘩。她很認真地想了下,說,“你以前是喜歡男人的吧?”還有過前男友,雖然那前男友挺讓人一難儘言的。張汐顏都無力吐槽,那哥們追了柳雨大半年,春節放假前表白成功。開年上班就是情人節,那哥們沒說陪著柳雨去過情人節,當著全公司的麵接受了財務總監侄女的表白。
柳雨繼續盯著張汐顏的臉看,說,“我現在喜歡視金錢如糞土的,例如你。”
視金錢如糞土?她?張汐顏心說:你對我怕是有什麼誤解。
她當初就是為了圖輕鬆和能賺錢才不想當道士,辛苦讀書十幾年,跑去金融行業工作,結果錢沒賺到,還被柳雨坑了把,替她出了大名,被迫回老家補課。她為了賺點辛苦錢,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下山才多久,就落下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疤,這些傷還都能跟柳雨扯上關係。
張汐顏無力吐槽,不想跟柳雨說話,她怕忍不住拿藍符砸過去,來個降妖伏魔。柳雨修煉蠱術,體內有花神蠱,再加上有兩千多年前花祭神為禍巴蜀的前車之鑒,滅掉柳雨絕對是大功德一件,她的功德考評保證能得優,加授升籙不在話下。她想想黎大佬,再想想這一個千人的村子,拿柳雨升職加薪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立即打消念頭。畢竟她隻是考個職稱,又不是真要去道觀修行任職,捅這個要人命的馬蜂窩太不劃算。
張汐顏合上眼,正準備入睡,就又聽到柳雨喊她,“張十三”,說,“你不覺得我倆緣分深厚嗎?”
她冷聲說,“你再喊我張十三,我跟你翻臉。”
柳雨用嬌滴滴軟軟的調子喊了聲,“顏顏。”
張汐顏打個激靈,差點從竹椅滾到地上去,真想罵句臟話。她起身,從背包裡拿出法鈴,掛在竹椅上。
柳雨頓時沒了聲音,安靜如雞。她眼也不眨地盯著法鈴,隱約記得這法鈴曾經響過,差點惹得蠱山爆動,張汐顏險些因此喪命,可鎮壓蠱山爆動和差點取走張汐顏性命的人不是她,當時似乎還有一個人。突然,一道籠罩著紅光的身影從腦海中劃過,她的腦子“嗡”地一聲傳出炸裂般的劇痛……
張汐顏剛躺好,就聽到柳雨發出聲變了調的慘叫,嚇得她打個哆嗦,怒道,“你有完沒完……”一回頭,見到柳雨耷拉著頭軟軟地躺在那。這又鬨什麼妖?
她拿起手電筒照向柳雨,隻見柳雨側了側頭避開手電筒直射的光線,又似頭疼地用手抱住頭。
柳雨沒好氣地叫道,“張十三,你有病呀。”
張汐顏:“……”有病的不是我,是你!
她關了手電筒,躺回竹椅,慶幸自己明天就離開了。
柳雨的頭很疼,大腦裡一片空白,想不起之前想到什麼了,也回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張汐顏去拿了法鈴,然後她的頭就疼了。她推測是自己惹毛了張汐顏,被張汐顏用法鈴收拾了。她氣憤地想:你行,你道行厲害,你凶!
她怎麼會喜歡上張汐顏這麼個貨,好氣呀!
她抱著疼得快炸的頭,想哭,說,“我特麼一定是得了精神病!”不然,絕對不會喜歡上張汐顏,她又不是抖M。
張汐顏冷笑著補刀,“有診斷書的那種。”
柳雨氣得想把張汐顏拉黑。她頭疼得火氣蹭蹭地上升,惡狠狠地警告,“你再用法鈴對付我,我砸了你的破鈴鐺。”
張汐顏:“……”媽噠,現在就想用法鈴廢了你。
張汐顏氣得翻過身,背對柳雨。這如果是她的屋子,她非得把柳雨踹出去,睡荒山野嶺跟鬼做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