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回味了下剛才的感覺,不討厭,算了,不找柳色狼算賬了。她冷聲警告:“下不為例。”忽然又想起在高鐵站被強吻的事,頓時:“……”下不為例好像也沒什麼威懾力,肯定還有下次。
柳雨在張汐顏的耳畔低聲說:“張汐顏,我愛你。”
聲音很輕很輕,那細語聲穿過耳間,像是一直劃過心腔,令張汐顏的心跳都收縮了幾下。她扭頭看向柳雨,想說:“彆胡鬨”,迎上的卻是一雙充滿認真的凝視容顏,眼裡充斥滿的情感讓張汐顏下意識地有些慌亂。她推了推柳雨,說:“我要起床了。”
柳雨笑出聲,調侃道:“張道長,你也有今天呀。”
張汐顏暗鬆口氣,還是這模樣的柳雨讓她更適應。她低罵聲:“神經病。”用力推開柳雨,飛快下床,落荒而逃。
她在洗手間裡躲了半天才把情緒控製住,洗漱完出去,見到柳雨,又有些……無話可說。
大清早的,剛醒,人還沒清醒,就來了個吻,這叫什麼事呀!那神經病還神采飛揚的,恨不得走路卷起風、浪到飛起來。
張汐顏冷冷地掃了眼柳雨,從衣櫥裡取出道袍穿上。
柳雨去洗漱完出來,對張汐顏說:“我回家收拾行李,我們一起回昆明。”她很想再拉著張汐顏再親親的,可瞧著張汐顏那神情,沒敢。
張汐顏應了聲:“好。我上午回道觀,找人打掃下衛生。”
張汐顏上午打掃了道觀,把東西都收進櫃子裡,值錢的鎖進暗櫃中,再把家具罩起來,下午便跟柳雨一起回了昆明。
她先到柳雨的辦公室清點了藥材,這裡沒有加工蠱材的條件,活體的蠱隻能全部運回去。
依然是大部分的蠱都無法入藥,但活體的蠱哪怕不能入藥,還能用來煉蠱或投喂花神蠱和豬蹄,於是也買了一些,再給柳雨留了部分。她把缺的藥材擬了個清單給柳雨,包裝步驟、要求也都詳細注明。柳雨如果嫌麻煩,運活體出來也是可以的,她都收。
柳雨說:“我還是抓活體出來吧。你拿回去育種,往後就不缺藥材了。”
張汐顏怔愣兩秒,說:“謝謝。”
柳雨指指臉頰:這樣謝。
張汐顏轉身走了。
年前的那批蠱藥,再加上年後柳雨從花祭部落裡弄出來的活體,數量極大,張汐顏叫了輛貨車才裝下。為慎重起見,她甚至在貨櫃車裡布了幻陣,又以法器鎮護,再親自送回老宅,交給張長壽。
蠱材多,處理起來也麻煩,要留作育種的那些,她挑出來後又和她爸一起親自送去黑牢。她不敢下黑牢,把育種的活蠱從黑牢門口放進去,它們便很快地逃沒影了。
她站在黑牢門口用強光手電筒照去,隻能看見幾根供攀爬的鏈子,上麵還立著幾隻不知道是雕塑還是機關的東西,更遠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不時的響起幾聲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嘶吼。
黑牢裡蠱瘴橫生形成劇毒濃霧,普通人進去,估計得穿防化服。
她提高聲音喊了聲:“三姑奶奶。”
不遠處響了聲:“哎。我在這。”聲音隱隱綽綽聽不清楚。
張汐顏莫名打個寒顫,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可不是她三姑奶奶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
緊跟著,不遠處響起她的聲音“三姑奶奶。”
張汐顏:“……”她一道黃符打過去,先是什麼都沒有,緊跟著,就像照鏡子似的突然出現了自己的身影,她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驚詫和恐懼。
張汐顏扭頭就走!
雖然她知道隻是蠱蟲在模仿人的聲音和用蠱煙製造出幻影,但是這麼看起來跟活見鬼沒區彆,她害怕。
那影子跟著她過來,但在靠近洞口的時候,又似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驚惶後退,躲了開去。
張汐顏沒進門,自然看不見黑牢裡麵的門洞上方有一個神龕模樣的東西,裡麵盤膝坐著一個與她麵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略微不同的是,在那女人的額間天目穴處有一道隱隱約約豎紋,仿佛開了一道天眼般。那女人穿著用一種名為“玉皮”的蠱皮縫製成的衣服。“玉皮”如玉質般潤澤、細滑如布,可保屍身即使過千年也不腐不爛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