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壽大師接的電話,告訴她,張汐顏練功出了岔子,像是走火入魔,這會兒高燒昏迷,接不了她電話。
柳雨:“……”姐姐,我這上速成班的沒事,你這穩打穩紮的走火入魔了?話說昨晚電話粥煲到一點多吧,你還練功?她吐槽張長壽:“張大師,你們家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哪有天天淩晨三點讓人起來練功的?我看這不是走火入魔,這是生生讓你們折磨……”她沒說完,那邊“哢”地一聲掛了電話。
柳雨很想去看看張汐顏,但是她去了也隻能蹲在鎮上,見不到人。有張長壽在,張汐顏應該會沒事,畢竟她家的醫術真不是蓋的,缺胳膊斷腿傷到氣海都能治。柳仕則先生過壽辰,她還得留在家接待應酬,要是這會兒就走人,也不知道她爸媽得怎麼偷偷難受。
柳雨心塞,可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心緒不寧了。
她心口疼。
一定是因為汐顏寶寶練功走火入魔了。
柳雨忙於各種接待應酬,有點空就往老宅打電話,接電話的人不是張長壽就是俞敏,每次打過去都是張汐顏還沒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
她的心裡愈發不安和難受。
柳仕則過完生辰的第二天,她便直接趕往張汐顏的老家,剛下飛機,學校打電話過來了。告訴她村裡的小學生,周末放假回家,周一,一個都沒到學校。老師到經銷點,發現經銷點沒開門,聘請的會計、收銀都等在門口。老師打大長老的手機也沒有人接,就隻好打到她這裡來了。
柳雨說她知道了。她把手機村裡的花集村眾人的電話號碼手機號碼全打了遍,全都沒有人接。
這不對勁。
經銷點是個聯絡點,一定會留人的。
就算大長老不在,也得留兩個村民傳信,而且現在路修通了,馬隊進出隻需要幾個小時。
柳雨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她連機場都沒出,訂了最近的航班趕回去,剛下飛機,就接到副總的電話,說花集農貿公司出事了,告訴她電話裡說不清楚,讓她趕過去看看。
她趕到公司,隻見寫字樓裡的員工議論紛紛。
副總迎過來,說:“柳總,你辦公室……”
她快步進入辦公室,見到她放蠱材樣板的那間屋子,防盜門帶門框一起飛出去,防盜門都熬進去了,像是被非常強大的撞擊力撞飛的。蠱的味道都不好聞,比起山裡的蛇蟲味道都大得多,裡麵的蠱材都運走了,但味道還在。她說:“裡麵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前陣子山裡送了點野味過來,味道大了點,找人清理下就好。黎副總呢?”黎副總,花祭部落的少祭司黎重。昆明是省會城市,條件比山裡好得多,黎重在村裡算是千裡挑一的出眾,腦子活學東西快,調他過來看守廠子學著做生意。他的女兒黎晨也跟了過來,各種補習班安排得滿滿當當。她給的補助,黎重的工資和年底的分紅,全投在了女兒的教育上。
柳雨打黎重的電話,沒有人接,她打黎晨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她先到黎重在廠子裡的宿舍看了眼,沒人,殘留的氣味告訴她,至少兩天沒住人了。
她又匆匆趕往黎重租住的地方。
黎重租在一個老小區,離這裡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她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她匆匆趕到黎重家,敲開門就聽到黎重的怒吼聲:“你還知道回來——”
黎重一眼認出敲門的人,趕緊伏地叩首:“花祭神。”
柳雨長鬆口氣,問:“你怎麼不接電話?”一眼瞥見客廳地板上的手機零配件,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她說道:“你起來。”進屋,問:“怎麼回事?”
黎晨的文化教育課遠遠落後,一切得從最基礎的學起,被同上補習班的小學生嘲笑了。未來的祭司,在花祭村誰敢不尊敬她,惱羞成怒之下把小學生打了。家長找上門來,她把家長一起打了。補課老師不敢再教這暴力學生,讓她退學。黎重想著老師是花祭神找的,不能是花祭神找的老師不對,於是教訓了黎晨一頓,然後叛逆期的孩子離家出走兩天沒回來了。他到處找也沒找到人。
孩子丟了是大事,柳雨隻能讓黎重留在昆明找人,自己趕往花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