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觀主說:“不知道。”不過還是簡明扼要地把花祭部落的變故告訴了張汐顏,說:“現在電話已經打不出去了,可能是電話線斷了,不知道花集村那邊是個什麼情況,照理說他們那邊應該先有風聲過來才是。眼下是顧不得他們了,你趕緊穿上衣服起身,如果見勢不對,立即撤往祖陵,哪怕是開啟萬棺陣,下斷龍石,也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明白嗎?”他是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凝重。
張汐顏被她爺爺的反應嚇到了,鬼使神差地想起她在睡夢中“見”到的黎未身死的事。那提著龍頭大刀的身影劃過她的腦海,她的臉色大變,失聲叫道:“庚辰!”
黎未死了,庚辰要巫族的血進行血祭開啟歸鄉路,而她家是大祭司的直係血脈。她家再是披著道門的外皮也瞞不住庚辰那麼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之前有黎未吸引目標,庚辰可能看不上他們這些小蝦米,容得她家蹦躂,如今黎未沒了……大魚沒撈到手,小蝦撈幾網也是收獲。
她當即便要下床,但全身軟綿沒有力氣,心臟裡的花神蠱蔫蔫的蜷縮著。她對張老觀主說:“爺爺,幫我拿點蠱藥來。”
張老觀主看張汐顏目光清明意識清楚,也知道這時候得用猛藥讓她能夠儘快恢複行動力,哪怕之後再病陣子慢慢調養也比現在遇到危險送掉小命強,當即去給張汐顏取了蠱藥化進清水中,一口灌下去。
那藥充滿腥臭,張汐顏卻是連漱口都顧不上,一口喝儘,盤膝調息。
張老觀主去把她的劍和道袍取來,叮囑道:“你千萬記住,不要逞強,保住性命要緊。我先去村裡看看。”村子和老宅相隔幾百米,俞敏就算是用走的,或者是沒找到張長壽派個人回來報信,這會兒都該回來了。他擔心村裡出事取了拂塵和劍便匆匆趕去。
張汐顏行氣一周,恢複了力氣,穿上道袍提著劍,便往外去。
她跑了幾步,忽然見到一口煉蠱的小鼎飛過來鑽進了她的道袍袖袋中,豬蹄從蠱鼎裡飛出來鑽進她的衣襟中。
張汐顏這時候已經顧不上豬蹄,她站在門口就見村子裡燃起了大火,哭喊和慘叫聲交混在一起,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到村口時就見村子裡的房屋已經全部燃燒起來,祠堂裡的火最大,整座祠堂都籠罩在熊熊大火中,村子裡的人往外奔逃。她爸像一頭發怒的狂獅眥目欲裂地大喊著:“撤,往祖陵方向撤……都走……”他的目光亮得嚇人,身上的氣勢比他功力沒廢時還要強大,渾身上下透著狂暴的怒焰。
她趕過去,路過祠堂,忽覺有異,扭頭就見一個已經燒成碳的火人跪坐在正在垮塌的祠堂院子裡,他的脖子上掛著造型古樸獨特的頸飾。是張嘯林!那個跟她一起掀老祖宗棺材板替她背鍋、被罰守祠堂的堂弟。
她滿臉呆滯地看著他,怎麼沒想到,才二十歲的張嘯林會死在這裡。
張長壽的一聲發狂的怒吼拉回她的思緒,她扭頭就見張長壽瘋了般朝著前方撲過去。
在前言,火海旁,手執龍頭大刀的庚辰,他手裡的刀紮進了她爺爺的胸膛,隨著刀子被拔出,她爺爺的血肉飛快乾枯朽化,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在迅速失去顏色變得黯淡無光。
龍頭大刀抽出,她爺爺幾乎變成一具隻剩下皮包骨的腐朽枯骨,轟然倒地。他倒在地上時便如易碎的瓷器被震碎,化成一團人形灰燼。他原本握在手裡的劍和拂塵,無比真切地告訴張汐顏,那就是她爺爺,不是彆人,她沒眼花。
就在她失神眼,她的父親張長壽已經攻到庚辰的麵前,抬掌就朝庚辰劈去。
她拔劍出鞘,用力所有的力氣朝著庚辰投擲過去,抬掌引動周圍的各種能量元素襲向庚辰,腳尖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殺過去。
隨著張汐顏的出招,籠罩住村子裡房屋的大火化作火龍撲向庚辰,也讓庚辰立即注意到了張汐顏。他抬起一腳把抬掌攻到近前的張長壽一腳踹飛出去,舉起大刀便迎著張汐顏攻了過去。
張長壽重重地摔在地上,把村子裡鋪地的青磚都撞碎了,他大口地往外吐著鮮血,他把鮮血咽回去,爬起來正欲再次上前,卻見自家女兒左手掌、右手劍,正跟庚辰纏鬥在一起,劍法是張家祖傳的劍法,掌法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正好能夠化解庚辰的攻勢。
他頓時了然!張汐顏血脈裡的巫族力量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