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嘯風盯著水笙看了好一會兒,眼中孤疑之色更甚,澀然道:“表妹,你,你這件衣服是誰的?”
“表哥,你彆亂猜……這衣服是……。”水笙本欲解釋,突地想到山洞中差點被“淫僧”非禮,又羞又憤,卻難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當下支支吾吾,躊躇不語。
“是件男子衣衫?”
汪嘯風語氣澀然,冷冷說道。
水笙抬頭看去,但見其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頓時隻覺心頭一片冰涼,她被寶象擄走的十餘日裡,又驚又怕,惶恐難安,好不容易才得以脫難,這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般的表哥不上來安慰不說,反是懷疑於她。
一刹那間,水笙緊緊抿著嘴唇,強忍著眼眶內翻滾的淚水。
汪嘯風卻以為水笙是無言以對,更為憤怒,突然一個聲音道:“是我的!”
十數米,一顆雙人合抱的大樹下,王動轉過身來,雙手環抱胸前,靠著樹身說話了。
汪嘯風抬眼看去,先是覺得有些眼熟,略一思索,雙目中噴出火來,“是你!”卻是已認出王動乃是那搶馬之人,這新仇舊恨一起上來,汪嘯風心中無比憤怒:“你對我表妹做了什麼?”
“你猜!”王動嘴角浮現出一縷笑容,落在汪嘯風眼裡,隻覺有說不出的嘲諷譏削之意,一股心火轟然湧了上來,完全淹沒了他的理智。大吼一聲:“我殺了你!”仗劍衝了上來
“表哥,不要!”水笙驚叫一聲,又朝王動叫道:“你,你快些走吧。”
汪嘯風聽在耳裡,更是認定水笙跟對方有了私情,妒火熊熊升起,幾個跨步已衝到王動麵前,劍風響起。一劍當胸朝王動疾刺下去。
“鈴劍雙俠”在江湖中名氣不小,雖說其中泰半是靠了水岱的麵子,但要說起來汪嘯風的武功其實也不算弱,這一劍刺來,又急又快,放眼江湖之大,青年一代中隻怕還真找不出幾個對手來。甚至換做一些成名高手,麵臨這疾刺的一劍也唯有暫避鋒芒。
可惜汪嘯風選中的對手偏偏是王動。麵臨這當胸一劍。他連稍退半步的意思都沒有,右手一揚,迎著劍鋒而上,錚的一聲輕響,手指彈中劍體。
汪嘯風隻覺虎口劇痛,長劍脫手落地,忙俯身去拾。
王動伸掌在他肩頭一推。這一掌並沒使多大力氣,汪嘯風卻似麻布口袋般被掀得飛出。幾個筋鬥向後翻跌了出去,砰的一聲。摔落在雪地裡。
水笙見他跌得十分狼狽,忙奔過去相扶。
“滾開。”汪嘯風爬起身來,一把將水笙推開,後者踉蹌幾步,差點摔倒,以一種陌生的眼光盯著汪嘯風。
便在這時,一道清嘯聲響起,衣袂破風聲隨之落下,一手持鐵槍的麻衣老者縱身掠來。
汪嘯風大喜道:“花伯伯!”
來者正是南四奇中排行老二的花鐵乾。
“汪賢侄!”花鐵乾看著汪嘯風摔得鼻青臉腫,一身的狼狽模樣,目光一轉落到王動身上,皺眉道:“尊駕何人?不知我這侄兒與你有何仇怨?值得如此欺淩?”
“花伯伯,他就是道上搶我馬那人,而且……侄兒懷疑此人跟血刀門的惡僧是一夥的。”汪嘯風提醒道。
花鐵乾受此提醒,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心中狂喜道:“你就是王動?!”
“是又如何?”王動反問道。
“你與血刀門惡僧勾結,擄我水侄女在先,現下又傷我嘯風侄兒,卻是饒不得你!”花鐵乾哼了一聲,縱身朝王動撲了過去,掌中大鐵槍一轉,平平一槍疾刺而出,點向王動的喉嚨。
“花伯伯住手,不是這樣的……!”水笙連忙出聲阻止,她卻不知花鐵乾僅僅是尋個出手的由頭罷了,真正所為的還是王動身上的連城寶藏,怎可能被她三兩句話阻擋。
王動卻是對此心知肚明,這花鐵乾看似光明磊落,實則假仁假義,一旦突破下限,那當真是人至賤無敵了!
當然,現在花鐵乾還在竭力維護著自己的光輝形象,不過王動急著去研究血刀經,沒工夫與花鐵乾多作糾纏,當下嗆啷一聲,長刀掣出,一字青眉刀淩空指向花鐵乾,自有一股淩厲蕭殺的氣勢。
下一刻,王動大喝一聲,一道娥眉般的刀光亮起,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恢弘一刀,直接斬在了花鐵乾槍頭之上。
當啷一聲震響,花鐵乾槍尖被斬得劇烈震顫,嗡嗡顫抖起來,險些拿捏不住槍把子!他心下一驚,腳一扭,身子淩空一轉,竟將這股斬擊的力量化為推力,身子淩空旋轉的同時,槍尖同時回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