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笑了笑道:“我隻是覺得紀小姐你煞費苦心,但與你討論的人卻無一是可為將來之天下做主之人!即便討論的方略再精妙又能如何?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此一時彼一時,到了天下歸一的時候,就算你的法子再好也要因個人的意誌而偏轉!更何況,紀小姐你邀請來的人,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紀才女也!如此情況下做出的討論,豈不可笑可哂?”
不理紀嫣然沉思的神色,王動飄然離去。
滿口胡謅忽悠住了紀嫣然,王動心情愉悅,尋了一間酒肆,要了一些下酒菜,慢慢品嘗,足足消磨了有一個多時辰,這才悠哉悠哉朝行館回去。
距離行館尚有百十米,他眉頭微微一皺,身法閃掠,疏忽之間射入行館內。
隻見整座行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王動眉頭微微一皺,飛身上樓,入了自己原本的廂房,目光掃過,最後落到了左側一麵牆上。
這裡原本懸掛著奪命天羅傘!
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今次去紀嫣然的雅湖小築,王動少有的沒有將天羅傘隨身攜帶,一是嫌麻煩,二是在這個世界實無一人能教他動用兵器。
倒是沒想到僅僅頭一回就中招了。
按現場的尿性來推斷,應該是在一兩個時辰前,有一大批人闖進了行館內,同元宗展開了惡戰。
這群人多半就是楚墨,以現場的破壞程度推斷,出動的人數在百人左右,不排除暗中還有墨者。
天羅傘不見了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元宗沒有趁手兵器,順手取了天羅傘戰鬥,二是被楚墨的人取走了。
如果是第二種的話,王動就不得不感歎還真特麼世事無常,想平素都是自己順手牽彆人的羊,不料如今終於濕鞋了。
惆悵啊惆悵,他還有心情感歎,隻因為並不覺得天羅傘就如此拿不回來,像這樣一柄世所罕見的奇門兵器太惹眼了。
穿窗而出,王動身形憑空一個挪移,已掠至數丈外一座房頂上,目光掃動,眼前一切行跡表露無遺,於此同時,他功聚雙耳,傾聽著周遭的動靜。
片刻之後,身形一動,人已如大鳥般朝著西北側方向激射而出。
他身法一展,速度何等之快,腳下一座座屋舍飛速倒退,僅僅是片刻之間,一陣劇烈的打鬥聲音落入耳內。
這聲音是從一處密林子裡傳出,林中正展開著一場激戰,上百墨者圍攻著元宗一人,元宗且戰且走,身上已掛彩多處,若非他這半個月裡劍術突飛猛進,隻怕早已魂斷黃泉。
“元宗,這一次看你還往什麼地方逃?交出鋸子令來,饒你不死。”
楚墨的領袖符毒身材雄壯,手按劍鞘,目光死死盯著元宗騰挪閃避的身形,隻讓手下墨者不住圍攻,自己則在尋找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元宗沒有回答,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說什麼話,如今的情況下,符毒根本不可能放過他,任何話都隻是憑白浪費了力氣。
符毒不過是為了消磨他的鬥誌,故作此語罷了。
嗤嗤嗤!劍風閃動,瞬間就有七八口劍同時刺了過來,元宗暗叫不妙,倘若是他全盛時候,自然還能夠抵擋,甚至做出反擊,可此時他且戰且跑,已消耗了太多的氣力。
符毒這次顯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將他逃跑的一切路線堵死,最後將他逼往了這片荒廢的密林子裡,此處空曠無人,既難以逃脫,也不會引起魏人的注意。
倉促之間,元宗揮劍格擋,隻聽哢嚓一聲,掌中木劍斷裂開來,從三個方向刺來三口劍!
元宗將手中斷劍迎麵一甩,自己則就地一滾,避開這三劍,砰然一生,身體撞進後麵一人的懷裡,一肘子擊中此人心窩,後者慘呼倒地時,他奪過這人手中之劍,唰唰三劍,擋住刺來的三口劍。
還不等他喘息一下,又有十數人圍攻上來。
符毒麵色微鬆,知道元宗已經是強虜之末了,心下大安,他自從得知元宗出現在魏國後,立即帶著一百八十名墨者武士快馬加鞭趕來,卻沒想到元宗比預料中的要難纏得多,縱然被如此多武士圍殺,竟也差點被對方逃脫出來。
眼瞧著時機已到,符毒獰笑一生,砰砰砰!腳踩出一陣急促的聲音,猛然朝元宗衝殺過去。
待得雙方相隔丈尋時,他一聲狂吼,忽然跳了起來,勢大力沉的一劍轟然朝元宗斬了下去。
這一劍直朝元宗頭顱斬下!
元宗避無可避,想要揮劍格擋,又被人纏住,眼見就要喪命在這一劍之下,忽然一生長嘯引空而來,一人卻比那聲音來得還要快。
唰!
符毒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掌中長劍轟然碎裂,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陡然天翻地覆,身體倒轉,整個人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