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麗絲。”卡瑞克看穿了她的念頭:“我知道賈羅特大人為你和莉雅保留了一些私產,但恕我直言,那些私產是你將來陪嫁的財產,不能輕易動用。”
在困苦的黑暗時代,百姓們飽受著瘟疫和貧窮的折磨,幾乎沒有多餘的財力和精力來增添所謂的“儀式感”,更彆提嫁妝。偶爾有些富人也隻是在教堂附近做做樣子,借著教堂光輝而神聖的大門來舉辦一個小型婚禮,當然,這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貴族之間卻不一樣,自由婚姻是平民的權力,貴族婚姻通常都帶有濃重的政治色彩,妻子在夫家的地位,往往取決於自身的實力,土地、房產和財寶是重要的指標。
但是現在,貧瘠而偏遠的黑石領在那些豪門貴族眼裡,不過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領地。事實上,在莉雅十六歲那年,賈羅特領主就曾有意促成她和深水城一位中等貴族的聯姻,但結果對方對邊陲黑石領,根本就不屑一顧。
一直到莉雅十八歲,因為她出眾的美貌,吸引了很多的追求者。其中倒是有不少豪門貴族的公子哥,但都是饞她的身子,希望來個露水姻緣,或者地下情人。剩下的則是和黑石領相當,或者更加落魄的小貴族。
心高氣傲的莉雅對這些狂蜂浪蝶不屑一顧,再加上不久後賈羅特戰死疆場。莉雅便將撫養愛麗絲長大,使黑石領重新繁榮作為最大的責任,再也沒考慮過婚姻。
所以準確的說,黑石堡裡儲藏的私產,包括莉雅那一份,都是為了愛麗絲將來的出嫁而準備的。
“卡瑞克叔叔,我不需要嫁人。我會永遠留在黑石領……”其實愛麗絲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但她的內心和莉雅一樣,都把振興黑石領作為責任,對於婚姻沒什麼感覺。
“不行!”卡瑞克斷然打斷,神情堅決嚴肅:“愛麗絲,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這份私產絕對不能動用,不止是我不讚同,莉雅也不會讚同的。你過世的父親也不會讚同的!”
見卡瑞克態度堅決,愛麗絲的嘴唇動了動,終歸沒有再堅持下去。她何嘗不明白,卡瑞克是為了她的將來。
可是,眼下的難關又要怎麼度過?
“愛麗絲。”卡瑞克的語氣溫和下來,眼中帶著幾分希冀:“你擁有令人羨慕的夢境之神的眷顧,他的智慧令我驚歎。你是個幸運兒,應該有一份光明的未來。關於秋收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莉雅應該在臨走時,整理好了財產清單,我們目前所擁有的人力、畜力以及各類工具,應該都統計清楚了。我會根據這份清單,製定一份可行的計劃。”
“可是,你的身體。”
“沒事的!”卡瑞克雙手扶住桌子,兩腿微微用力,緩慢的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微笑:“愛麗絲,我能感覺到我的雙腿,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這是神明的仁慈,也是你為我所做。所以,就讓我為你,為莉雅,為黑石領做我應該做的吧。而且,秋收的事情,我比你更了解,不是嗎?”
對於黑石領的秋收安排,卡瑞克甚至比莉雅還要熟悉,包括農田、打穀場、磨坊、棉花田等等,還有那些農夫最適合做什麼,他都了如指掌。
“愛麗絲,我們還有水手沒有完全康複。我想,你現在的精力應該用在破除詛咒上。”卡瑞克是個精明的商人,早就意識到海神詛咒解藥所蘊含的巨大價值:“但是,我們必須將配方保密。這或許,就是我們黑石領擺脫困境的籌碼。”
“卡瑞克叔叔放心,神明告誡過我,神明的知識不可輕傳。”愛麗絲雖然沒有卡瑞克想的長遠,但對於配方也始終都很小心謹慎,即便是采回來的野果野菜,也都用亞麻布包裹嚴實,避免讓人看見。
“沉默的琳達,是個可靠的人。”卡瑞克對於愛麗絲的選擇很欣賞:“我聽埃裡克說的,每天早上你和琳達都會往返城堡兩次,各自背著籮筐,還用亞麻布包的緊緊的,看不到究竟是什麼。”
“但是,卡瑞克叔叔也有一個告誡。”卡瑞克端正了臉色:“愛麗絲,假如這些解藥的材料來自危險的地方,你必須要知道一點,你現在是城堡的主人,安全是最重要的。沒有了你,就沒有了桑德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