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之後,男人回到原地恢複正常。
繼續坐著,什麼也不說。
對麵女人的眼神漸漸化為絕望,然後畏懼再一次浮現。她想走可是不能走,於是不由得想環顧四周尋找一點依靠,直到看到了那瓶酒。
女人起身衝到桌前,拿起瓶子直接往嘴裡灌。似乎有酒順著喉流下,然而男人這時候終於衝過來一把奪過酒瓶,然後死命摔在地上。
“啪!”
現場的人似乎都聽見了這聲巨響,甚至有人還條件反射性地抬起了腳要躲地上濺起來的玻璃碎片。
而這時候,男人終於撕下了冷靜的外衣。整個空間裡都是男人急促的喘息聲,他的臉低著頭埋在陰影裡,身子佝僂著卻感覺下一刻就要爆裂開來,整個人大喘氣讓人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厥過去。
但在這之前,他會把你撕碎。
女人感覺汗毛都立起來了,她條件反射性地想往後退,但動作到一半,她又收回了腳步。
...
片刻後。
喘氣聲變小,男人緩緩抬起頭。
他脖子和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發紅,整張臉激動到有些抽搐。然後張嘴想吼出點什麼,眼神裡的質問強烈到像箭一樣射出來,但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隻能化成一句嘶吼:“啊!!!”
撕心裂肺的,仿佛整個人都要隨著這聲音逝去了,然後仿佛整個人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癱坐下來。
肯尼斯一下子才發現,似乎男人才是這段感情中的可憐人。他有更多的委屈,更多的無助,可是他沒人依靠,隻能接受。
於是女人也愣住了。
然後她臉上突然換了一種表情,有些嘲笑也有自嘲。似乎是今晚的把戲原來早就被識破,她唯一的一次機會,還是失敗了。
功虧一簣,卸下偽裝。
此刻她臉上也再也沒有什麼脆弱敏感,瘦瘦小小的身子甚至開始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環顧四周,似乎是在和這個地方告彆。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
一場戲終了。
路澤整個人其實還坐在原地顫抖,他最近一直有這種狀況,就是很難控製自己。
其實他非常討厭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就是要超出自己掌控。這場戲他其實也是較著勁,一開始經驗不足被帶了節奏乾脆跟著走,然後到最後靠著爆發反轉。
累,非常累,一句台詞都沒有。
好像誰開口了就輸了一樣。
兩人隻是對接了環境,並沒有對接劇情,但路澤感覺自己已經輸了,米歇爾接戲接的很好,自己隻是靠著劇情和角色打了個平手。
非常的否定自己。
而且他不知道是因為角色的原因,現在就感覺到一陣無能為力,好像一切事情他都不再能控製了。剛才還能撐著,但此刻卻好像一下子崩潰了下來。
然後路澤再次開始了自我懷疑。
...
餐桌邊。
張凡按住了肯尼斯,然後米歇爾的經紀人已經悄悄過去找她了。
等過了十來分鐘,眼眶紅腫的米歇爾和虛脫一樣的路澤終於又坐在了桌前。可能都是雙方好勝心太重了,太拚了,這一場有點透支生命的意思。
路澤感覺起碼少活好幾天。
他心裡突然就不想加入體驗派的技巧了,太累了太苦了,他就不合適。不行,要不不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