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坐忘道人的說法,這鬼王既然是用了閻王的大印,能夠維持真靈不昧倒也不奇怪了。
“你一直在說的是‘他’,那不就是你的前世嗎?”全息影像沒有忘記對方話裡的這個重點,並且很直接的提問了出來。
“前世後世,哪裡是那麼輕易能說清的!”坐忘道人笑了笑,微微搖著頭,說道:“若是沒有了前世,莫非我便不是我了嗎?”
坐忘道人這話,就多少有點哲學的味道了。
就像是所謂的人類終極思考: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往哪兒去?
坐忘道人說的,就“前世”與“今世”,究竟哪個是“我”的問題。
如果沒有前世,是不是就沒有今世了呢?
那顯然是不對的!
畢竟,世界上的人數是波動變化的,而且總體來看是越來越多的,並不是恒定一個數值不變。
如果人人都要有前世,那要如何解釋多出來的那些人呢?
而且,雞生蛋,蛋生雞,前世的前世又是什麼呢?
所以,事實證明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前世的。
並非所有人,都是有鬼魂投胎的,還很大一部分人是在胎中孕育出神魂的。
那麼,這就回到了坐忘道人的問題上,“前世”與“今世”究竟哪個是“我”呢?
“所以,現在我們拘來的,隻是你今世的神魂,而你的前世還在那邊?”全息影像倒是沒去考慮哲學問題,而是選擇了先接受下來再說。
這就好像有些人做題,我可能不知道這條定理怎麼來的,但隻要知道把它套進題裡能解出正確答案就行了。
全息影像,或者說青袍與白衣這邊,也懶得去研究前世今生的問題,直接把坐忘道人當人格分裂對待不就好了嗎!
什麼前世?什麼今生!
那就是人格分裂,一個是坐忘道人的人格,一個是上古鬼王的人格。
然後,還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嗎!
“其實,老夫在封山之時,布置那六欲天魔大陣,除了用於封山避劫之外,也是為了削弱他的力量。”坐忘道人又提到了一個信息,解釋了六欲魔境的力量問題。
畢竟,當初坐忘道人封山時,也就是地仙境的修為而已。
以地仙境的修為,布置一座封山的大陣,雖然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但是,這大陣能夠演化成絕地,以至於成為這神華域界萬年來幾大禁區之一,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而現在,坐忘道人也算是給了解答,之所以能夠做到那種程度,原來是從上古鬼王那裡“剝削”來了一些力量。
要知道,那上古鬼王還不單單是個鬼王,還融合了閻王大印來保護真靈。
因此,那六欲魔境當中,除了本身陣法的力量,以及鬼王的那些欲念之力,應該還有閻王大印的力量加持。
“削弱鬼王的力量,讓自己成為主導,你這個算盤也是打得挺響啊!”全息影像那邊,立刻就從中猜到了,坐忘道人這麼做的目的。
還是當成--人格分裂來看。
兩個人格都要成為主人格,甚至是成為唯一的人格,那自然要想辦法去削弱另一個人格的影響力。
放在坐忘道人這裡,就是通過布置大陣,去消耗鬼王的神魂力量。
隻不過,從那小屁孩兒的樣子來看,坐忘道人大概也沒能完全如願。
“不錯,對於這一點,老夫並不諱言,前世今生削誰打誰,這不都是老夫自己的事情嗎?”坐忘道人在這個時候,倒是也不糾結誰是誰了,隻是最後頗為無奈的說道:“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一番算計卻為彆人做了嫁衣!”
“讓我來猜一下,你現在說的這個彆人,應該就是那個囂張欠揍的小屁孩兒吧!”全息影像戲謔的說道。
那小屁孩兒的表現,既不像現在的坐忘道人,也看不出哪裡像什麼鬼王了,自然就隻能推到第三個人格上了。
雖然,小屁孩兒之前又是召喚陰兵,又是召喚血肉宮殿的。
但是,他那翻著白眼兒的模樣,顯然是被鬼王人格掌握了身體。
“嗬嗬,沒辦法,老夫與那鬼王,還有你口中的小屁孩兒,互相之間都無法碰麵,自然也就沒辦法去教育他了。”坐忘道人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被人稱為小屁孩兒,並且進一步解釋道:“正是為了防止他胡鬨,老夫才設下兩重封印,免得哪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玄天宗已經不見了。”
“雖然,你和我們講了這些,說得好像那小屁孩兒和鬼王做的事情,都與現在的你無關的樣子。但是,你們畢竟是三位一體的,彆管什麼前世今生,在我們旁人看來你就是你。所以,該受的懲罰,你還是要受著,或者你可以把那兩個換出來。”全息影像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但是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坐忘道人。
“道友所言極是,老夫也覺得,這……小屁孩兒應該受些教訓。”坐忘道人就像說彆人一樣,一點也沒有自己要受懲罰的樣子。
“好,那就得罪了!”全息影像拱手施了個禮,而後便在這白屋中消散不見。
再看白屋裡,在隻剩下坐忘道人之後,燈光突然開始了變化。
各種顏色不同的光芒,以一種特殊的頻率高速閃爍,就好像要把人眼睛閃瞎一樣。
但是,那坐忘道人是一縷神魂,並沒有正常人的肉--眼視覺,似乎是不太可能被閃瞎。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坐忘道人開始出現了眩暈的感覺,看著那閃爍的各色光芒好像漸漸又變成了白光似的。
接著,坐忘道人感覺到,周圍的光芒猛然間一頓,隨後快速的黯淡了下去,露出了光芒掩蓋下的景象。
再看盤坐在白屋中的坐忘道人,原本一付仙風道骨老道模樣的神魂,眼見著就收縮變化成了一個包子頭的小屁孩兒。
“這是什麼地方!”小屁孩兒歇斯底裡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