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暴雨一般襲來的子彈,馮征名毫不慌張,手中長劍猛然向前一指,頓時虛空中湧現出一道巨浪,直接向著前邊就席卷了過去。馮征名做為玉清宗的親傳弟子,有著極佳的資質和悟性,曾經前往天道山參悟過“原版”的悟道碑,領悟了潮汐意境。此時,他所施展的劍式,正是以潮汐意境之力催動的,以劍氣化為浪潮,可謂是攻防一體的一招。
馮征名也是聽過葉讚講課的,並且曾經在葉讚的課上,聽到過關於水的阻力的問題。
在人們的認知中,水是至柔之物,刀劍可以輕易刺入水中,丟塊石頭都能輕鬆沉下水。因此,幾乎沒有人用水來做防禦之物,除非是將水凝結成堅冰。比如,一個人身上穿一身水鎧甲,和穿一身冰鎧甲,那防禦力的差距是十分明顯的。
而在葉讚的課上,馮征名了解到了水的阻力,在麵對子彈箭矢等飛行物時的作用。當然,這個世界的人,也並非不知道水的阻力問題,誰還不知道在水裡行動比在陸地上費力呢。而且,很多人也知道,通潛入水下的方式,躲避來自岸上的箭矢射擊。但是,這兩者的關係,以及如何運用水的阻力,卻沒有一個理論性的東西。
就說用水來阻擋子彈,如果你隻是施展出一層薄薄的水幕,那彆說是擋住子彈或箭矢了,人家丟塊石頭你都擋不住。你要是能夠在自己的身前,直接橫上一條大河,那當然是能擋住子彈或箭矢了,可這裡麵究竟浪費了多少力量,恐怕就沒人能搞清楚了。
科技世界的那些知識,並不是發明出什麼理論,而是根據自然中就存在的現象,總結出一個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律。然後,在這個規律的基礎上,人們可以去進行更為細致的計算,來確定什麼樣的情況,會更加符合自己的需要。
馮征名這一招,以劍勢引動意境之力,形成浪潮阻擋於樂陽射來的子彈。首先要知道,於樂陽的子彈,大至擁有多大的動能,然後自己要形成多大的阻力,才能抵消掉子彈的動能。如果無法完全抵消子彈的動能,那麼要多大的阻力,能夠讓子彈的動能降低到,對自己無法造成傷害的程度。這些東西,雖然不一定要多麼細致的計算,但在了解了水的阻力之後,起碼心裡麵能夠有一個靠譜的估算。
刹那之間,於樂陽這邊射出的子彈,劈裡啪啦的射在了馮征名製造的浪潮之上。那些子彈,在射入浪潮中之後,雖然還是堅定的向前飛行,但一方麵速度大幅降低,另一方麵彈道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毫無疑問,於樂陽的這一波密集掃射,成為了無用功,已經無法對馮征名形成威脅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於樂陽使用的是橡皮子彈的緣故。如果,於樂陽使用正常的金屬彈頭,尤其是使用尖頭子彈的話,隻憑馮征名的這一招是根本擋不住的。雖然,這一道浪潮,也能一定程度上降低子彈威力,卻無法完全消除子彈的威脅。
“砰!”
又一聲槍響,從於樂陽手中的轉輪槍上傳來,一枚符籙子彈從槍口飛射而出。符籙子彈射在那道浪潮上,一團寒氣瞬間爆發,將那席卷而來的浪潮,凍結成了一麵冰牆。由於,浪潮有著向前衝擊的力量,冰牆在冰結成型的一刹那,緊接著就被後邊的力量衝碎,稀裡嘩啦的掉落在地。但是,這卻給於樂陽,省去了擊破冰牆的力氣,同時又消耗了那道浪潮本身的力量。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那浪潮中,瞬間破開水麵射出,直奔著於樂陽就飛射而來。這與其說是一道劍光,倒不如說是一道水箭,但若是小瞧它的威力,恐怕就要吃大虧了。水是至柔之物,但是在高壓之下,卻可以切割鋼鐵。這一道水箭,未必能比得上高壓水刀,可要是被射個正著,那也絕對夠於樂陽受的。
這是這個世界中,“大道”這種力量的神奇之處,水不是真正的水,但是效果卻是水的效果。就好像,一個人指著自己的麵前,說這裡麵有一道三米寬五米高的水牆,於是這裡的這片“水牆”的空間,在大道之力的影響下就有了水牆存在的效果。
這些修道者,當然沒有言出法隨的力量,但是可以把“大道”視為這個言出法隨的人。修道者們,不管是使用意境引動大道之力,還是使用法術或者符籙法陣等等,都像是在向“大道”這個“人”請求。在修道者們的請求下,“大道”再根據修道者的要求,以言出法隨的能力,製造出符合要求的效果。
一道水箭,沒有科技世界中,那種機械設備提供的強大壓力,卻擁有那種高壓水刀的性質,就這麼不科學的出現在了現實中。包括之前,什麼浪潮,什麼寒氣,都是一樣的道理,如同說科技世界是操控物質,那麼這個世界就是操控規則。當然,人不是大道,想要操控規則,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比如支付真元或者法力,還有類似於儀式一樣的掐訣念咒,以及意境的共鳴等等。
於樂陽這三天的比鬥中,一直都是射彆人,這一回卻成了被射的。不過,畢竟是擅射之人,麵對這疾射而來的水箭,於樂陽並沒有慌張。他手中的轉輪槍,快速的“嗒嗒”連轉兩次,隨後便是“砰”的一聲槍響,一枚防禦符籙迎著水箭射出。
兩個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鬥得十分熱鬨,一時之間也看不出誰強誰弱。而與此同時,廣場的其它擂台上,也已經都打得同樣十分熱鬨了。就在馮征名和於樂陽這座擂台的旁邊,正好是另一位玉清宗內門弟子周明珍,和來自萬象宗的一位弟子的擂台。
周明珍沒有被特殊安排,顯然在太一宗那些人看來,她的實力並不值得去特彆關注,能夠闖入正賽純粹就是運氣而已。這種把玉清宗的人分在一組的事情,畢竟還是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安排個一組兩組可以說是運氣問題,但要是做的多了就太不要臉了。
周明珍沒有於樂陽的那些法器,這用某些人的話來說,倒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了。麵對萬象宗的那名對手,周明珍一上來隻是一味的躲避,看起來好像被追殺一樣,幾乎整個擂台的轉著跑。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周明珍卻在對手不注意的時候,不斷的往地上丟著一些微小的東西。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多久!”那萬象宗的弟子,本來覺得分到這樣一個對手,自己應該很輕鬆拿下一局的。沒想到,對方雖然看起來實力不怎麼樣,可這個逃跑躲避的功夫卻真是夠強,追了半天也沒有能傷到對方半根頭發。
不過,這畢竟是在擂台上,擂台的大小是有限的,有人要是跑到了擂台下邊,那就等於是自動認輸了。萬象宗的弟子,又追又堵的用儘了辦法,終於是將周明珍給堵到了擂台的一角。接下來,周明珍似乎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被對方正麵擊敗,要麼跳下擂台認輸。
可是這個時候,周明珍卻是突然穩住身形,一隻手拿出一個瓶子,一隻手掐起了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