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做好準備,山岸編輯並不在一樓的房間中而是被麻美小姐帶上二樓囚禁。
在麻美小姐最常活動也最容易察覺異常的二樓。
一樓客廳餐桌上的鮮花隱隱發焉,花瓶裡的水能看見渾濁物、廚房的垃圾簍和漏水口都很乾淨,吃完的便當盒隨意塞進袋子扔在後門、電視遙控器和紙巾盒的位置擺放整齊,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裡是兩個不同的人收拾擺放習慣不同留下的痕跡。
有希子阿姨曾提過一嘴,山岸編輯是很有生活情調、平時自己生活也能將家裡收拾得整潔乾淨的人。
利佳打開衛生間的門鎖,謹慎繞過地上的水漬,將浴簾拉起些許——
雙手雙腳被捆綁起來的山岸編輯昏倒在浴缸裡,襯衫褶皺下擺卷起,頭發淩亂黏作一縷縷貼著頭皮,蒼白的臉上冒出些許胡渣。
儼然一副被困幾日、虛弱無法自理的樣子。
利佳彎腰探了探山岸編輯的頸側和呼吸,胸膛還有輕微而緩慢的起伏,身體虛弱癱軟但並沒有出現脫水征兆。
“太好了,人還活著。”少女隱隱繃緊的神情放鬆下來。
小貓咪昂頭安撫地舔舔她,利佳癢得想笑但還是要忍住,現在可不是能真正放鬆下來的時候。
想要玩鬨還是等回去米花町,她再用逗貓棒和球跟中也君玩吧。
伸出倒刺小舌頭舔舔的小貓咪抖抖耳朵,警覺地停下動作看向外麵:“喵喵!”
它忙伸頭頂著利佳,催促地低聲喵喵叫。
利佳愣了下,麻美小姐的大碼皮鞋落地重重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內心緊張得手指都在隱隱顫抖痙攣,麻美小姐的腳步聲如死神鐮刀接近的聲音,危險的繩索拴住利佳的心臟和手腳一點點吊起。
必須要在麻美小姐找到她之前先離開,利佳深吸口氣努力定下心神。
……
“人不見了?”麻美不再掩飾的聲音顯得異常低沉粗厚,皮鞋重重踩在地板走過,“難道是逃出去了?”
“……不,鎖還是完好的。”她垂眸檢查門鎖,學著最崇拜的工藤老師推理中布下的小機關沒有被觸動。
不管前門還是後門都沒有人打開出去過,一樓鎖上的房間依舊處於上鎖的狀態。
麻美重新拿起地上的高爾夫球杆,手垂落下來球頭點在地板上拖過發出令人牙酸刺耳的聲音:“利佳醬,還不出來嗎?”
刻意提高的聲音傳遍隔音較差的木板房,一片漆黑下伸手都看不見五指,捕捉聲音的感官變得敏感數倍,情緒難辨的低沉聲音和球杆刮過地麵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利佳越發緊張。
心跳聲大得仿佛在鼓膜旁跳動,她縮著身體用力抱緊小貓咪連抿住貓耳朵吃了一嘴貓毛都沒發現,隻一心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她不知道麻美小姐找到她還需要多久,但為了拖延時間和掩飾行動,利佳將打開過的門重新反鎖關上裝作沒被打開過的樣子。
當然也包括山岸編輯所在的衛生間浴室。
“利佳醬,我看到你了哦?還不出來嗎?”呼喊她的聲音隱隱變得煩躁,花瓶驟然破碎的清脆聲音嚇得利佳身體一顫僵著屏住呼吸。
利佳團縮起身體,緊張害怕得連睜開眼睛都不敢,手心用力攥緊手機。
時間緊迫、匆忙躲藏之下,利佳隻來得及發出幾個字,但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話……
利佳相信哥哥一定能看懂她的簡訊。
“利佳醬,要躲貓貓也不能讓姐姐擔心啊……”麻美話沒說完,大門便傳來了門鈴聲。
她皺了皺眉,低嘖了聲向玄關走去。
謹慎又小心地打開一條門縫,麻美低聲問:“誰?”
“奧穗微笑披薩店,客人訂購的披薩到了。”門外的比薩配送員朗聲開口。
“……我沒有訂過披薩,請你回去吧。”她低聲回應,抬手正要關門。
“咦?客人不是工藤先生嗎?”
配送員話一落下,麻美頓了下解開防盜鏈,揚起嘴角:“是工藤老師嗎……”
門打開的瞬間,躲藏在門後的警察一擁而上扭壓住麻美,奪下她的高爾夫球杆。
“——不準動、山岸麻生,我們是警察。”金色櫻花標誌的警察手冊展示在麻美眼前,她奮力扭動掙紮的動作僵住,頹然又失望垂下頭。
“居然不是工藤老師親自來,”化著濃豔妝容的臉被死死壓在地麵,她無奈失落喃喃:“計劃大失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