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抬手在臉上亂摸一通，發現整張臉都是濕濕涼涼，更是心驚不已。
她以前睡覺從來不流口水，這次居然弄了一臉口水？不是吧，她真的有這麼饞嗎？
“不是口水，是眼淚和熱出來的汗，”“中也哥哥”好笑著道：“哪有人口水會流一臉的。”
他倒是想幫利佳擦擦臉上的眼淚，可她一直扒著他不放手，以現在的炎熱氣溫白天一個人悶在帳篷裡都會熱，更何況她還一直窩在他身上不動。
人睡熟的時候身體體溫自然會慢慢上升，利佳睡著睡著開始冒汗也是很正常的事。
小姑娘羞愧點頭，胡亂應道：“是是這樣啊。”
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窩在“中也哥哥”懷裡睡著，因為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睡著，而是她哭累睡過去……
這也太丟人了吧。
“外麵有好香的烤魚味道，我們出去看看吧？”睡一覺醒過來，利佳覺得自己跟“中也哥哥”鬨彆扭吵起來的話實在很沒道理，甚至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他又提起那件事。
隻好匆匆忙忙轉移話題，試圖讓“中也哥哥”忘記她睡前說的胡話。
他似笑非笑抬眸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錘了錘腿，道：“你先出去吧，我腿麻了需要休息一會再出去。”
抱著利佳三個小時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不動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事，真正讓他感到煎熬的是她睡得不舒服會自己蹭來蹭去試圖找到舒服放鬆的位置，手上也從抓著他胸前衣服不放的動作漸漸轉為抱住他的腰。
那樣黏糊糊的可愛模樣，帶著些哭累了的委屈和抽噎，哼哼唧唧抱怨著不舒服又不願意放開他，實在很難讓人無動於衷。
圈著懷裡不重的小姑娘宛如甜蜜的負擔，讓人憂愁又甘之如飴。
總算熬到利佳被外麵烤魚的味道勾引著醒過來，他這才得以解放可以自由起來活動下身體，冷靜下過熱差點超負荷的大腦CPU。
“那、那我先出去好了，”利佳羞愧得臉都紅了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道歉，隻好支支吾吾說道：“中也哥哥休息好再出來吧，我去看看中也先生他們的料理準備得怎麼樣了。”
烤魚的味道是很香，可除了烤魚的味道，她似乎並沒有聞到彆的香味。
她和“中也”一起采回來的蘑菇，他們可能還不知道要怎麼料理。
從河裡捕捉回來的魚掏出內臟和鰓，刮掉鱗片被竹簽串起固定在地上的石堆縫中架著烤，不需要人多費心照看，隻要不時過去翻個麵等最後再撒鹽就好。
“烤魚的味道好香呀，”利佳背著手走到中原中也身後，彎下腰去看：“是我們每人一條嗎？”
她粗略數了數，火堆旁邊好像不止有五條魚，其他多出來的魚應該是隨意取用，誰還吃得下就自己拿的部分。
“睡得還好嗎？”中原中也遞給她手帕，利佳眨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才伸手幫她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額頭和脖子出了很多汗。”
也是他們經驗不足選的位置在河邊靠陽的一麵，太陽一過中午轉過去陽光正正照射著帳篷，加上帳篷選的是厚實擋風的款式也難怪利佳會熱出一身汗。
她紅著耳根點頭，接過手帕胡亂撩起額發擦了擦，小聲道：“中也先生不熱嗎？”
怎麼他們連炎炎夏日出門都穿得嚴嚴實實，而且都不像她出了一身虛汗的樣子。
“我已經習慣了，”中原中也搖搖頭，從中選出一條烤得焦香，看起來最可口的烤魚擠上檸檬汁遞給利佳，道：“要試試嗎？”
他前頭已經烤糊了幾條，這一批算是烤出來最漂亮可口，香味也恰到好處，正好利佳醒過來能吃上熱乎的烤魚。
她小心翼翼接過烤魚的竹簽，又怕燙得縮手捏住耳朵降溫，兩隻手左右騰換習慣了溫度，才呼呼兩口咬上去：“唔！”
“不好吃？”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他凝眉望向折騰了一下午的烤魚，這一批應該是火候最合適也最好吃的才對，給利佳的烤魚還特意加了檸檬汁，應該不會難吃才對。
還是說其實這條河裡的魚不適合烤著吃，味道太腥、刺也太多？
饒是中原中也在事情涉及自己不擅長的方麵，也不免開始遲疑猶豫起來，他確實已經好幾年沒有自己料理過，偏生料理又不是能瞬間突飛猛進的技巧。
隻是一個下午的研究和試手，可能真的不足以讓他的手藝變好。
“不是，”利佳咬住魚肉，張著嘴呼出熱氣，含糊著道：“魚好吃，但是太燙了。”
不止竹簽摸著燙，魚肉和魚皮也是燙燙的。
烤得焦香脆韌的表皮包裹著熱燙燙的魚肉，透著股乾香與烤魚獨特的風味，用柴火烤的魚跟家裡用爐子烤出來的味道有些不同。
利佳昂頭感受著天色暗下來吹拂過河邊的晚風，舒適得眯起眼睛，笑道：“果然來露營還是要吃烤魚！”
雖然群馬的山裡入夜是黑漆漆的，隻有他們周身的火光能照亮周身的一切，但是露營這種感覺果然是普通出去玩和家裡不同代替的放鬆舒適。
中原中也隱隱鬆了口氣，失笑著道：“可彆隻吃烤魚就吃飽了，中也君他們還準備了很多烤肉和烤蔬菜。”
燒烤也不是隻有肉好吃，茄子土豆卷心菜既能補充營養又不失美味，若是貪戀烤魚吃飽肚子之後可吃不下彆的東西了。
利佳乖乖點頭，中原中也特意選了條小點的烤魚給她，她感覺吃下之後還能吃點彆的東西。
她左右轉頭看看，發現洗乾淨的蘑菇還在盆裡沒動，莫約也是不擅長料理的幾位男士擔心自己把餘量不足的蘑菇做廢，準備留著利佳醒過來再讓她做心心念念的蘑菇湯。
“蘑菇好像還沒開始用上？”她眉眼彎下來透著些靦腆與愧疚，輕聲軟語：“燒烤吃多了應該會想喝些湯潤潤嗓子，雖然現在開始做有些晚，但我會儘快將時間趕上來的。”
明明是她提出要來露營，結果隻是出去采了趟蘑菇就扔下他們回去帳篷呼呼大睡，醒過來的時候中原中也他們幾乎都把晚飯準備好，她好像隻負責吃的那個人。
“慢慢來就好，”中原中也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上的油漬，手指接觸到少女柔嫩的臉蛋和嘴角，低聲說道：“中也君他們一定還喝得下蘑菇湯的。”
遲了晚了就當做是宵夜，出來露營不需要在意這麼多，如果是利佳的料理，不管他們多撐都能吃得下。
“需要我幫忙嗎？”他看著少女臉蛋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紅潤的光澤，收回手緩緩道：“隻是普通的切和洗，我應該還是能幫上忙的。”
利佳低頭用力揉了揉臉，試圖用揉出來的紅暈代替臉上不自覺泛起燙意，小聲應著道：“那就麻煩中也先生了，有人幫忙肯定會快上許多的。”
她不要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要珍惜現在不多的相處時間才是。
正是因為不知道離彆什麼時候會到來，才更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中原中也凝緊的眉頭緩緩放鬆，低笑著道：“能幫上忙就好。”
至少在現在這一刻，他很享受跟利佳好像夫妻一樣，一起料理互相幫忙的獨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