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走的驚悚故事集——鹹魚魚魚送給主播1x佛跳牆】
弦旦和戍樺聽完陸勵然說的,齊齊倒吸了口氣,兩人頓時從沙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可都看到那玩意兒方才鑽沙子的動作有多快了,誰知道這沙子裡會不會還有這樣的東西。
“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奇妙之處,沙漠蝗血蚓這樣的生物本應是沙漠食物鏈中最低端的一支,卻又憑著這樣奇妙的生物能力,而獲得生存的一席之地。”陸勵然淡淡說道,微眯起眼,刀尖在沙子裡搗了幾下,擦淨上頭的汙穢。
他看弦旦和戍樺一副避之不及又疑神疑鬼的樣子,輕輕嗬笑了一聲:“沙漠蝗血蚓雖然生長在沙漠裡,但卻不會在這樣開闊的地帶。”
“它通常生活在低窪陰暗的地方,比如河道附近的淤泥裡……”陸勵然說著,話頭頓時止住,旋即看向弦旦。
他問:“你是在哪裡找到秦齊的?”
弦旦回憶了一下,說道:“我是順著那聲尖叫趕過去的,翻過了沙丘,往下又走了一小段,好像踩到了岩石架衍生出來的一塊平台,周圍都是霧和石頭,我一看到秦齊倒在裡頭,就急忙去把他帶出來了,沒注意周圍的具體環境。”
“翻過了沙丘?”陸勵然聞言說道,“那很有可能已經走近了綠洲範圍裡。”
“綠洲?!”弦旦驚訝地拔高了聲音,猛地看向陸勵然,“這個沙丘的背麵,是綠洲?!”
戍樺點頭,最初發現綠洲的興奮和激動,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意外磨退了,隻剩下說不出口的不安和懼意。
他聲音放低,看向弦旦說道:“是綠洲沒錯,我們都看到了。”
弦旦旋即反應過來:“這麼一說,我們的人……全都掉進那裡麵去了?萬一遇到秦齊遇到的東西……”
戍樺臉色難看,他們本不知道綠洲裡麵有什麼,對它的危險之處沒有絲毫實際認知,可經過秦齊之後,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整個荒星對薩爾巴沙漠的綠洲腹地都知之甚少。
——顯然,少有人能活著出來。
他們這才剛剛到綠洲的邊緣,綠洲就給了他們一個十足的下馬威。
戍樺深吸了口氣,猜測道:“他們應該還沒遇到什麼,不然不會那麼安靜?”
“這麼一說,他們掉下去後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也沒喊你們?”弦旦問。
戍樺愣了愣,又看向陸勵然和柯戟,遲疑地道:“沒有?”
掉下去後他就和柯戟打了一架——或者精準地說,他被柯戟按頭揍了一頓——緊接著就遇見了弦旦和秦齊。
事兒一個接一個的來,他反而沒留意掉下去的人,好像那些人安靜得出奇,就連掉下去的尖叫聲,似乎也是戛然而止的。
弦旦跑到沙丘頂部,衝著底下喊:“老六!張衡!你們聽得見麼!聽到了給個消息!”
沙丘下一片安靜,靜得像是掉進了真空裡,聲音都傳不出來,隻聽見弦旦的聲音在沙丘頂部的空間裡回蕩。
弦旦扭頭看陸勵然,問:“陸先生,那我們現在是……?”
陸勵然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秦齊,柯戟已經不聲不響地給人包紮處理好了傷口,他見狀說道:“還是那樣,你們把他扶到駝馬上固定好,我們翻下去。”
人總是要找的,綠洲也是他必須要進的,與其在沙丘上浪費時間,不如趁著天色尚早,先下去再說。
長時間的視野受阻會影響人的情緒,久而久之更容易失控,對弦旦幾人而言,受困霧中更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霧氣更輕,上浮在空中,陸勵然相信下麵的霧氣一定不會比這裡更濃鬱。
弦旦對陸勵然的決定沒有異議,他招呼戍樺幫忙把秦齊安上馬背,用繩子固定住對方。
一行人緩緩下坡。
霧氣環繞在周身,可這會兒,沒人還有心思去感受大漠裡罕見的濕潤。
隨著往下走,溫度逐漸回升了上來,霧氣也慢慢淡去,但也隻是能見度從三米增加到十米的程度。
因為潮濕和悶熱,一行人甚至有種自己走進了一個巨大蒸籠裡的錯覺。
陸勵然臉色稍稍難看,水壺裡已經沒有水了。
“這種環境甚至比之前的乾燥酷熱還要致命,身體水份流失的速度更快。”陸勵然對直播間說道,“我的水壺裡已經沒有水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可能用不了五個小時,就會脫水。”
“不論如何,我們都得儘快找到補充水份的方式,否則走不了多遠。”
【誒本來以為不會再有缺水困擾的,沒想到還是……】
【好難啊,以為有出路的時候突然又被堵上,這搞心態呢】
【之前不是看到綠洲了嗎?怎麼還缺水啊】
【這不還沒走到綠洲麼,再說綠洲裡也得找水找河,又不是喊一聲綠洲就天降甘霖】
【這霧散不開太難受了,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直播間裡說的方向問題,也是困擾陸勵然的一個問題,有太陽、有視野的時候,他還能判斷方向,可現在周圍四處都是迷霧,判斷方向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隻能憑借自己的經驗和直覺往下走,而這,他隻能自己默默承受,不能告訴任何人。
陸勵然看向身後,弦旦和戍樺牽著三頭駝馬,步履蹣跚地走著。
那兩人顯然也沒什麼水喝了,水壺的蓋子都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兒去,光一個壺身掛在腰上。
“這霧,什麼時候才散得去啊?我們走的出去嗎?”戍樺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嘴唇,忍不住發問。
他看著四周圍,哪怕霧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可仍舊給人一種無邊無際、沒有儘頭的錯覺,心理上便被壓垮了一截。
“能走出去的。”陸勵然沉聲說,他的聲音因為乾燥而啞了一分,目光卻堅定地看向不遠處,腳步沒有遲疑。
這才到哪裡,遠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陸勵然扯了扯嘴角,低聲喊柯戟:“你還好嗎?”
柯戟點頭,他晃了晃水壺,輕輕對陸勵然說道:“來再喝一口。”
陸勵然搖頭:“你也快沒了。”
“喝完這一口再說。”柯戟道,扭開水壺蓋子湊到陸勵然嘴邊。
陸勵然看看他,抿了一小口含在嘴裡,然後推了回去。
就在他們停下來喝水的時候,突然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有人在喊他們——
“戍哥”、“戍哥”地喊,聽起來像是山武的聲音。
戍樺和弦旦都打起了精神,連忙也扯著嗓子喊回去:“是我們!你們在哪兒!?”
那頭又沒了聲音。
陸勵然幾人對視一眼,朝著方才聽見聲音的方向慢慢靠近。
“一定是我們的人,那聲音聽著像是山武。”戍樺說道。
“我覺得像老六,那破鑼嗓子一聽就是煙抽多了的。”弦旦笑罵,可很快又換上了擔憂的語氣,“但怎麼又沒動靜了?”
陸勵然微微皺著眉,很快就聽弦旦又忍不住扯著嗓子呼喊:“老六!是你們麼!回我啊!”
幾分鐘過去,四周圍一片沉靜,隻有霧氣飄飄渺渺地在四周圍浮著,腳下也沉著一團一團的,看起來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誰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
就在這時候,隻聽又是“戍哥”、“戍哥”幾聲呼喊,正在他們正前方的方向,似乎隻有一百米的距離。
戍樺和弦旦立即加快了腳步,一邊喊著一邊飛快往那頭跑。
陸勵然和柯戟臉色一變,不約而同地快步追上那兩人,猛地捂住那兩人應和的嘴。
【臥槽怎麼了這是?】
【不會是那個喊話的人不對勁吧?】
【彆搞我啊!!這種時候彆搞恐怖靈異啊!!我不可以!!】
【我聽說深山老林裡有那種黃皮子,久了成精就會學人說話,把人騙到自己身邊來,然後就抓瞎眼睛、咬斷喉嚨】
【日噢】
“彆出聲。”陸勵然在弦旦的耳邊低低說道。
弦旦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另一邊的戍樺也被柯戟死死捂著口鼻,他拚命地眨眼,生怕柯戟把自己給捂死了。
“這是怎麼了?”——弦旦做著口型問陸勵然,滿眼迷茫。
陸勵然和柯戟彎下腰,輕輕拂開腳下的一團團濃霧。
弦旦見狀,才忽然感覺到似乎腳底下有些異常,他搖著照明燈,直到燈光亮起來,他照過去,不由瞪大了眼——
就見他們腳底下,竟是扭著一團又一團、仿佛首尾接連在一起的沙漠蝗血蚓。
隨著燈光照射出去,入眼的十幾米範圍裡,竟全是這些東西,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
弦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