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光他們這樣摸尋,確實效率太低了,眼看太陽都快沒了。
陸勵然直起腰,忽然想到了什麼,翻出之前在狹溝底下攢下來的一小瓶有毒樹液。
在係統的鑒彆下,這種樹液的毒性能在短時間裡揮發,不會殘留,所以算不上會對環境生態造成有害汙染——但確實能毒傷一小片魚蝦就是了。
陸勵然找了一小片被石頭圍起來的窪潭,他已經在巨石下的陰影裡看見幾條拇指大小的小魚了,就是太敏捷,抓不住。
他招呼柯戟和撒留斯從水裡出來,然後小心往窪潭裡滴了兩滴乳白的樹液。
乳白色的、微微凝稠的樹液在清澈見底的水潭裡暈蕩開。
撒留斯好奇又熱切地盯著,這樹液他知道,阿克琉腰上的那片可怕傷口就是因為沾上這種樹液,不過他聽陸勵然他們說了,這種毒液隻要暴露在外麵,沒多久功夫就沒毒性了,所以也就不擔心。
他隱約猜到陸勵然打算做什麼了,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接下來的幾分鐘,三人都在等,直到清澈的水裡慢慢有一條接近透明的小魚漂起,慢慢浮出水麵,向上翻開肚皮。
細看下,還能看見魚鰓、魚嘴周圍有灼爛的樣子。
撒留斯睜大了眼,起作用了!僅僅兩小滴就起效了!
沒過一會兒,兩條、三條……足足有六條小魚從石縫陰影裡浮上來,還有三隻手指長短的小蝦。
陸勵然撿了一根樹枝戳進水裡,見沒有被腐蝕灼黑,才小心入水,將那幾條魚蝦全都撈了出來。
這些量還遠遠不夠,陸勵然又如法炮製地找了其他幾片窪塘,直到天黑,才撈滿一小桶。
“行了,回河中央吧。”陸勵然說道。
撒留斯負責劃槳,他力氣大、又是熟練工,天黑後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薩納河的中央。
陸勵然已經把那一桶魚蝦全都處理完了,全都切成碎塊收在桶裡,魚腥味將整艘船都沾滿了。
“這裡水深,應該會有魚。”撒留斯停下說道。
陸勵然聞言點點頭。
他們之前也行過一段薩納河沿岸,隻不過岸上的風景和河流中央的風景截然不同。
陸勵然甚至能看見兩側沿岸叢林裡,時不時會有一雙雙發亮的眼睛閃過,不等人看清是什麼就轉身不見。
“這裡有鱷魚出沒,要是看見水上浮著一對黃色的眼睛,多半就是。”撒留斯說道,“看到的時候不用害怕,應該害怕的是它消失的時候。”
鱷魚攻擊的時候會先潛入水下,要是那雙眼睛忽然不見,那才叫人心不安。
陸勵然微頷首,明白撒留斯說的都是經驗之談,他環顧四周,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裡下鉺了?”
“可以。”
陸勵然一勺勺舀出小桶裡的蝦塊魚塊,用力灑向船周圍的水域。
丟出去了小半桶不到的樣子,周圍水麵就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一股腥味衝天。
不多時,就聽撒留斯有些激動地低呼:“快看!來魚了!”
一雙接一雙的魚眼慢慢靠近小船,在火光的照映下閃爍發亮,幽幽地隔著猩紅的水麵,看起來格外詭異。
魚遊得近,撒留斯沒有用弓箭,而是直接操起一柄長長的魚叉,單臂鼓起強壯結實的肌肉,猛地用力插入水中!
“唰”地一片水花,直接插中魚鰓,痛得那條魚用力擺尾,激起一道道浪花。
被吸引而來的魚群頓時散開,而陸勵然和柯戟則站在船尾的位置,拉開弓箭,瞄準,然後射出。
咻咻兩聲破空音,箭頭瞬間沒入水裡,陸勵然旋即就感覺到手中一沉,應該是射中了什麼。
他飛快穩住弓身,試著往回收,卻發覺線繩的另一頭有股不小的力道在對峙。
“謔!是條大紅鯡!”撒留斯略帶歡快的聲音從船頭那兒傳來,已經順利將魚叉上的魚丟進了魚艙裡。
“你們那邊怎麼樣?”撒留斯又問。
柯戟也已經收回了線繩,不過回收的箭頭上隻有一條赤眼鱒,和鞋子差不多的長度,兩三斤重,不大。
倒是陸勵然那邊,明顯可以看見弓身已經崩到了臨近極限,陸勵然把線繩放到了最遠,與那條魚進行角力,卻始終不見它疲軟。
撒留斯見狀也快步過來,瞳孔微一縮,有些興奮:“是個大家夥!”
陸勵然低低應一聲,微微皺眉,有些擔心手裡的弓箭能不能撐得住。
“放心,這拉得動一頭野豬呢。”撒留斯說道,卻是從陸勵然手裡打算接過,“讓我來吧。”
陸勵然沒有糾結,直接轉給了撒留斯,用這種弓箭打魚他還是個學生,恐怕溜這樣的大魚會脫手。
就見撒留斯咬緊牙關,慢慢臉上都漲得通紅,在火把的映照下更顯青筋畢露。
那把弓彎得極誇張,陸勵然忽然心頭一跳,就聽“啪”地一聲!
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