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八個小時輪一班看守,老肖之後是鄔戰,再是紅纓。每個人都給我警醒點,彆拿我們漂亮的小少爺當貓咪,否則下場就是單目,都明白了吧?”藍豐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這次被點到名看守陸勵然的人,都是流匪的核心人物,隻有這些人,藍豐才可以稍稍信任。
紅纓聞言懶懶地抬起眼皮,嬌哼了一聲,嗔怪道:“老大又瞎吃飛醋了,小帥哥輪到我看守的時候就不新鮮了,哪有現在好吃?算了算了。”
她說完,遞給陸勵然一道魅惑的秋波,扭著盈盈一握的細腰走了。
鄔戰“tui”了一聲:“老大你都不說她!”
“她有因為好色誤過事麼?”藍豐反問。
鄔戰:“……”
“你呢?”藍豐又問。
鄔戰:“……”
tui!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藍豐向鄔戰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靠近。
他壓低聲音,在鄔戰的耳邊低低道:“好好檢查一下單目的屍體,尤其是那兩處傷口的地方,我要知道他的致命傷武器到底是不是鐵片。”
鄔戰聞言不由有些好奇納悶:“不是鐵片還能是什麼?”
“叫你查就去查!”藍豐低喝一聲。
鄔戰撓了撓後腦勺,應了下來,扭頭便招呼了自己的幾個手下,將單目的屍體帶走了。
藍豐深深看了陸勵然一眼,開口道:“老實一點,我不介意給你注射第二針,但誰也不知道短時間內接連注射兩針阻斷劑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陸勵然低著頭沒吭聲,但看起來是把藍豐的話聽進去了。
老肖沒有再把陸勵然綁在之前的角落,而是選了一處能被光線照射到的明亮處,這麼一來,哪怕陸勵然有什麼小動作,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盯梢下,陸勵然的確沒什麼小動作。
或者說,也沒有什麼精力做小動作了。
在藍豐和其他人沒有趕來之前,他必須先把屍體的幾處傷口毀壞遮掩,不隻是正麵的,還有對方腦後的那一記穿透傷,都需要遮掩起來才不會被識破,然後就是藏起他的武器。
星刺放在身邊一定會被搜身搜走,隻有藏在彆處,才有可能被遺漏。所以陸勵然將它藏在了一個既明顯又不明顯的地方。
而等藍豐一眾人趕來,在他們的盤問下,陸勵然知道自己的每個表情和回答,都必須沒有破綻,才能叫那些人相信他,他既不能開口解釋太多,卻也不能因為他說得太少,而導致這群人對他所用的武器起疑心。
這一連串的思考和行動,對於一個從未有過這般經曆訓練的青少年人而言,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陸勵然卻出乎意料地做到了。
藍豐離開後,陸勵然才鬆下緊繃到極點的神經,而身體一旦放鬆,先前忽視下的痛苦和異樣便加倍地席卷上來。
陸勵然緊緊貼著背後冷硬的牆壁,雙腿絞在一起以抵抗那股仿佛沒有儘頭的痛苦,嘴裡瀉出絲絲痛苦壓抑的呼聲。
老肖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為什麼要拒絕首領的寒霜之力呢?橫豎都得死,還不如讓自己舒坦點。”
陸勵然沒有搭理他。
“你不會還想著會有人來救你吧?”老肖耷拉著眼皮,看著明顯是被養尊處優出來的少年,搖搖頭,“放棄這個念頭吧,不可能的,你身上帶的那些定位裝置早被我們毀了,就算有植入體內的,也在阻斷劑的藥效下燒毀,沒人知道你在哪裡。”
陸勵然手指冰涼,心底的那一線希望崩碎,明明體內焚骨的痛苦並沒有消退,他卻覺得渾身浸入了冰水裡。
他看向老肖,半晌後啞聲問:“你們到底想拿我做什麼?”
老肖沒說話。
鄔戰那邊,還在檢查屍體。
鄔戰叫自己的手下去檢查,自己則站在一旁監工。
“致命傷是哪兒?”他問。
“應該是眼窩。不過眼窩那片的切割和搗毀傷特彆雜亂,我們這兒又沒什麼專業儀器,實在看不出來。”手下回答道。
“也不排除是斷舌失血過多吧,現場的血淌了也不少。”另一人插嘴。
手下聞言想了想說道:“失血過多是因為凶器太鈍,所以無法一次致死,屍體身上的傷口那麼雜亂也證實了對方是進行了多次刺切,才終於徹底讓屍體斷氣。”
“這麼說的話,如果不是因為單目先被注射了阻斷劑、失去了意識,那怎麼也不可能被那個小子磨死,對吧?”鄔戰嘖了一聲。
手下點點頭。
“真是活該。”鄔戰嗤道。
他衝手下略一點頭,說道:“我去向老大彙報了,傷口都確認沒有問題了對吧?”
“對。”
鄔戰擺擺手,看了眼時間,揚起一點嘴角:“和老大彙報完了後,就輪到我去看守那家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