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的心意是到了。
“老師,吃長壽麵吧!”
丁慧道。
“對對對,老師,吃麵!”
“好好好!”
一時間,師生其樂融融。
本來,這應該是非常融洽的一場壽宴。
但一切都隨著丁慧去外麵接的一個電話改變了。
再度進包間時,她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位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
“啊哈,鐘老師,原來今天是你過大壽的日子啊!恭喜恭喜!怎麼連我也不通知一下啊。”老人聲音洪亮地笑道。
看到白發老人,鐘麗欣臉色一沉。
“郎教授,謝謝您了。不過今天過生日,我並不想驚擾太多人,隻想和幾個學生在一塊聊聊天,抱歉了。”
丁慧的臉色極為尷尬。
徐嫻等人麵色也不好看。
這位郎教授,是中文係專修古詩詞的。
算的上是才華橫溢,但為人麼,卻不咋樣。
鐘教授看他向來不順眼。
原因是這家夥太過風流。
孫子都快二十歲了,還不老實,如今已經娶了第三個老婆。
他與第二任老婆離婚後不久,甚至還追求過至今未嫁的鐘教授。
被拒絕之後,他不以為意,還經常給她寫情詩。
這在很多老師和學生眼裡都是很油膩的事情,畢竟都已經七十來歲的人了。
但他資格太老,而且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行為,所以大家雖然內心鄙視,卻也不能怎樣。
在最後一次被鐘老師狠狠拒絕之後,他大概是麵子掛不住了,寫了一首詩,暗暗嘲諷鐘老師。
徐嫻依稀記得裡麵有一句“落花半百人獨立,微雨一打燕雙飛。”
這句詩,斷句不同,意思也不同。
若是按“落花半百,人獨立;微雨一打,燕雙飛”,可理解為:樹上落下五十瓣花,立著孤單的一個人;細雨打在兩隻燕子身上,雙雙飛舞。
若是按“落花,半百人,獨立;微雨,一打燕,雙飛”,意思就變成了:花瓣落下,五十來歲的人依舊孤單一個,微雨之中,十二隻燕子成雙成對飛舞。
這首詩一出,鐘老師氣得不輕。
而郎教授卻被不少自詡為文人騷客的家夥吹捧,讚他文采非凡。
就在前不久,他第三次娶妻。
這一次,他娶了個二十來歲的老婆。
很多女老師和學生都在背後罵他老牛吃嫩草,但他卻不以為意,自詡風流。
“嗬嗬,我也是剛知道鐘教授過壽,沒時間準備禮物。這樣吧,我賦詩一首,權當……”
“等一下,郎教授!”徐嫻忽然站起身來。
“嗯?”
郎教授愕然看著她,不明所以。
“是這樣的郎教授,前段時間您不是‘又’結婚了嗎?我把您的照片給我一個朋友看了,我這個朋友也算是比較有文采的人了,出口成章。
他看了您和夫人的照片,當即做出了一首詩,我聽了覺得真的很應景,一直想送給您來著,但又覺得婚禮已經過去好久了,有點晚,所以一直沒說。
今天聽您提起詩,我想起來了。不如念給你聽一下?”
緊接著,不等對方回話,她便將路遙在酒桌上當笑話講出來的幾句詩念了出來: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