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不知道被跟蹤了,如往常一樣往醫院跑,李拓最近雖然想起了一些事,但總歸還是差那麼一點,她猜測是因為如原文一樣,可能需要看到申屠川才會恢複,所以這次拿了申屠川的照片去見她。
她走得急匆匆的,仿佛迫不及待要去見誰,申屠川在後麵越跟臉越黑,不安的感覺達到空前的高度。早已經適應的義肢因為劇烈運動,此時磨得斷肢隱隱作痛,但他渾然不覺,見季聽上了出租車後立刻也叫了輛車。
跟著跟著,見她進了醫院,申屠川眉頭當即皺了起來,要被拋棄的不安變成了另一種擔心。難道她得了絕症,不想讓自己知道?一想到這種可能,申屠川的臉色徹底黑了,倒是寧願她腳踩兩隻船。
不知道小朋友已經腦補幾場大戲的季聽,進了醫院後直接找到李拓,把申屠川的照片拿給他看。李拓還是跟之前一樣,有模糊的記憶,卻並不真切,隻是看到申屠川的臉後本能的難過。
“不如你帶我去見他吧,我跟他道歉。”李拓眉頭都愁得皺了起來。申屠川的遭遇他聽季舟舟說了,完全是怪自己,不管會不會恢複記憶,他都要去道歉。
季聽果斷拒絕:“還是算了吧,你不恢複記憶,我不能帶你去見他。”他現在聽到自己和申屠川的過去,就像聽彆人的故事一樣,這樣的他去道歉,對申屠川來說不公平。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恢複。”李拓有些喪氣。
季聽也十分無奈,又跟他聊了幾句後,見沒什麼進展就要離開,她要去買些好吃的,回去哄哄快要炸毛的小朋友。李拓起身:“我送你吧,你再跟我講講他的事。”
季聽看了眼這個溫文爾雅的大男孩,心想到底是男主,比她家那小破孩懂事多了,不過沒有小破孩可愛就是了。她緩了緩神色:“走吧。”
兩個人一起並排往下走,季聽說了幾個申屠川的小習慣,到大廳時李拓輕笑:“聽起來你們關係很好,他一定很喜歡你這個姐姐吧。”
“……嗯,算是吧。”季聽含糊一句,並沒有告訴他,自己跟申屠川的真正關係。雖然她內心無比純潔,但外人聽了肯定是要誤會的。
兩個人一邊朝醫院外走,一邊氣氛不錯的交談,仿佛兩個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畫麵和諧、溫馨。男帥女美的組合本是賞心悅目,但落到某個人眼裡,卻不是這樣了。
“李拓!”
角落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季聽一個激靈,下一秒就看到有人衝了過來,一拳打在了李拓臉上,李拓的嘴角瞬間就破了。季聽見他還要動手,急忙雙手抱住了申屠川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的施暴。
然而她的力氣跟暴怒的申屠川比起來,無異於蜉蝣撼樹,申屠川一揮手她就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申屠川下意識的去扶她,但想到什麼後,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就在他猶豫的空檔,李拓的保鏢來了,幾個大漢二話不說將申屠川按倒,季聽聲音嚴厲得差點破音:“我看你們敢動他!”
保鏢們卻不聽她的,隻是一臉凝重的看向李拓。李拓看到申屠川的一瞬間眼睛就直愣愣了,腦子裡記憶像過火車一般轟隆隆的閃過,巨大的信息量讓他有種自己要被撕裂的痛楚。
申屠川死死的盯著他,看著他流血的唇角,心裡卻沒有半分快意,隻恨自己來時沒有帶刀子,不能跟他同歸於儘。他的恨意從身上每一寸皮膚中湧出,仇恨讓少年英氣的麵孔逐漸扭曲,季聽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叫李拓:“你讓他們放開他!他是小川!”
李拓猛然驚醒:“你們放開他!”
保鏢們對視一眼,立刻把人放了。申屠川咬死了牙關,掙紮著從地上起來,他的左腿僵直得明顯,一看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僅僅是站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他就用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
李拓怔愣的看著申屠川,緩緩朝他跪下,聲音沙啞道:“對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