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聊完, 申屠數就帶著薑瑜回房間了, 隻剩下腰疼的季聽跟黑臉的申屠川還坐在沙發上。
“扶我回屋。”季聽懶洋洋的朝他伸手。
申屠川冷淡的看她一眼:“讓你相親對象來扶。”說完就殘酷無情的轉身走了。
季聽直接被氣笑了,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後堅強的自己爬了起來, 期間還十分不甘心的慘叫幾聲, 結果某個人連頭都沒露。她咬牙撐著腰緩緩往屋裡走, 進屋後就看到他躺在了自己床上, 深吸一口氣後攆人:“你來我房間乾嘛?快出去!”
“我剛才就在這裡。”申屠川說著,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隻露一個頭在外麵。
季聽挪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剛才你還是我男朋友呢, 現在我已經開始重新評估我們的關係了, 當然不能讓你留在這裡。”聊起結婚的事時,某人的猶豫她可是看在眼裡的,還有晚飯前生生把她從睡夢中戳醒那事, 她絕不就這樣算了。
“閉嘴, 我要睡了。”申屠川說著,冷著臉閉上眼睛。
……真當她不知道啊, 這人早就跟病毒同化了, 不吃不睡不老,非常頑固非常難搞。季聽嗤了一聲:“少來,自打重逢你什麼時候睡過覺啊,趕緊給我起來, 明天開始我就要相親了, 讓人家知道你睡我這裡, 我還怎麼著對象?”
“誰準你找對象了?”申屠川不悅的看向她。
季聽昂起下巴:“你啊,剛才不還說了,讓我相親對象來扶我?”
申屠川:“……”
季聽每次看到他無言以對的表情就覺得好玩,咳了一聲後扶著腰轉身要走:“算了算了,你愛住就住吧,反正等我找了男朋友,我就立刻搬出去跟他同居唔……”
話還沒說完,手就被抓住了被猛地往後一拽,下一秒天旋地轉直接跌進了床上,後腦勺不偏不倚的砸在柔軟的枕頭上而剛才還躺得老老實實的申屠川,瞬間出現在她的上空,把她死死按住了。
季聽的大腦出現一片空白,雙眼失神的盯著天花板,直到腰後出現明顯的哢嚓一聲響,她才白著臉顫巍巍的跟申屠川對視:“你……”
“我沒有跟你分手,你就是有主的人,誰敢跟你相親,我就殺了誰。”申屠川冷漠的威脅她。
季聽眼淚從眼角溢出,順著太陽穴沒入了鬢發中,她的喉嚨動了動,半晌又痛苦又虛弱的開口:“我的腰……”
申屠川怔了一下,下意識的鬆開了她的手。
“申屠川……我要殺了你……”季聽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單,再也抑製不住的疼痛叫她臉都快變形了。
申屠川沉默一瞬,手指點在了她的腰上,季聽白著一張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都這樣了,你還有沒有人性……”
哦對,他沒有,他但凡有點人性,剛才就不會這麼摔一個有腰傷的人。
“彆動,我幫你治療。”申屠川繃著臉,手指毫不猶豫的戳在了她的腰上,一瞬間更大的疼痛從被戳的地方蔓延。
季聽這下徹底慌了:“不、不用了,你去叫媽媽,讓她找醫生來……”
“閉嘴。”申屠川不悅的看她一眼,瞬間長出的指甲刺破了她的皮膚。
……被喪屍抓了,這下全完了,季聽絕望的閉上眼睛,心想在喪屍化之前一定要自殺,怎麼也得保住最後的尊嚴。
這麼想著,她開始安靜的等死亡降臨,結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反而等到申屠川一句:“現在好點了嗎?”
季聽頓了一下,感受一下自己的腰,疼痛竟然比之前沒被摔時還輕了,她驚訝的睜開眼睛:“你還有治療功能?”
“沒有,”申屠川說完頓了一下,勉強補充,“但順著你的肌理釋放能量,幫你調節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不然你以為你中午的時候還不能動,為什麼晚上就能自己出來吃飯了?”
“……你的意思是,我睡覺的時候你戳的那一下,其實是在幫我治病?”在事實麵前,季聽有點底氣不足來了,莫非她真的誤會人家了?
申屠川沉默許久,實話實話道:“主要是為了叫醒你,順便幫你治一下。”
季聽:“……”很好,漂亮。
她幽幽看他一眼,默不作聲的躺好了,似乎不打算去客廳了。申屠川神色淡淡的坐在她旁邊:“我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嗎?”
“什麼?”季聽斜他一眼。
申屠川毫不退讓的跟她對視:“不準去相親。”
“哦。”季聽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一副把這件事揭過的樣子。
申屠川不悅:“不要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如果你敢違背,我就……”
“就乾嘛?”季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殺了那男人?現在雖然人類銳減,可數量也不算少,難不成我相一個你就殺一個?你殺得完嗎?”
申屠川沉默一瞬,平靜的在她身邊躺下了。
本以為會被反駁的季聽一時有些不習慣了,不由得推了他一下:“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想聽什麼?”
“……不是,在我挑釁完你之後,按照正常劇情走向,你不應該威脅回來、叫我知道你的厲害嗎?就這麼啞巴了?”季聽心裡彆扭。
申屠川側目看向她,半晌淡淡道:“沒必要。”
“為什麼?”她不恥下問。
申屠川的指尖在被子裡點在了她的傷處:“這裡麵有我留下的病毒因子,你一旦敢出軌,我就把你變成喪屍,看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季聽:“……”
看著她瞠目結舌的樣子,申屠川的唇角揚起一點幅度,剛要閉上眼睛,臉就被季聽捧住了:“你你認真的?你真對我下毒了?你還是個人嗎?!”
“我不是。”申屠川坦然回答。
季聽噎了一下:“……你還挺理直氣壯的是吧?”
申屠川不再理她,季聽輕哼一聲,扶著腰背過身去,也不想跟他說話了。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聽著近處的呼吸聲,申屠川眉眼漸漸舒展——
“你真對我下毒了啊?”季聽小心的問。
申屠川閉著眼睛應了一聲:“怎麼,怕了?”
季聽沉默許久,才惆悵的歎了聲氣:“倒不是怕……”就是感覺挺不是滋味的,以前半點都舍不得碰她的人,今天竟然會給她下毒,前後巨大的反差每每都在提醒她,如今的申屠川真的一點都心疼她了。
她不說話了,申屠川反而想知道了:“你歎什麼氣?”
“沒事,睡吧。”季聽說完,就陷入了更為長久的沉默。申屠川意識到她在不高興後,心底就有些浮躁,可又不願去哄,於是愈發焦躁了。
許久之後,在她有了點困意時,冷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沒有下毒。”
“嗯?”季聽已經快要睡著了,聞言小鼻音哼哼一聲,似乎沒有聽太清楚。
申屠川頓了一下,眼角泛著冷意:“我倒是想下毒,但是舍不得,剛才隻是嚇唬你的。”這種舍不得幾乎成了本能,所以哪怕她在自己的底線上反複橫跳,他也無法對她下手。
季聽頓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唇角不由得輕輕揚了起來,半晌又扶著腰轉回去,一邊伸手抱住他一邊把臉埋在了他懷裡。
申屠川沉默一瞬,冷淡的伸手抱住了她。
翌日一早,熟睡的季聽又一次疼痛中醒來,睜開眼睛一看,申屠川的指甲剛從她腰上收回去,原本被紮破皮的地方在他的手離開後,迅速的恢複成光潔狀態,除了還有一點泛紅,和其他位置沒有不同。
她不滿的看著他:“你就不能在我醒的時候做這些嗎?”
“不能,”已經洗漱完的申屠川看她一眼,“媽叫你吃飯。”
季聽揉了揉已經好很多的腰,起身朝浴室去了,申屠川安靜的站在外麵等著,聽著裡麵傳出來的水聲,身體不知為何有些躁動。
“好了嗎?”他沉聲問。
“沒有,我洗個澡,”季聽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隔著門有種不真實感,“沐浴乳沒了,你去左邊第二個櫃子裡找一下,看有沒有新的。”
申屠川頓了一下,麵無表情的去開了櫃子門,翻找一通後找到了沐浴乳。
季聽遲遲等不到他,不由得關了花灑,把浴室門開了一條小縫:“找到了嗎?”
“嗯。”
“……找到了為什麼不給我送過來?”季聽無語。
申屠川扭頭看她一眼,結果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他沉默許久,聲音有些暗啞:“你隻說讓我找,又沒說讓我給你送。”
“……彆廢話,趕緊給我。”季聽說著,小聲的打了個噴嚏。
申屠川猛地回神,冷著臉大步走了過去,把東西遞給了她,季聽接過來後就趕緊關上了門,不多會兒穿著睡衣從裡麵出來了。
“以後注意點。”申屠川掃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隻留下一頭問號的季聽還在屋裡。
早餐的時候,申屠川還是沒有吃,季聽一通敷衍這事兒算過了。
吃過早飯,申屠數把季聽拉到了一邊,小聲詢問:“小川這次回來性格大變,有沒有讓你受委屈啊?”
“沒有啊爸爸,彆擔心,他本質還是那個善良的小川。”季聽違心道。
申屠數卻不能不擔心:“孩子,雖然你不是我跟你媽親生的,可我們卻一直把你當親閨女,你如果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說出來才行。”
“放心吧爸爸。”季聽笑道。
申屠數點了點頭,去屋裡拿了個檔案袋出來:“這是我新做的基地防範布局圖,待會兒我要跟你媽出去一趟,你把這東西交給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