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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預料到什麼,臉上的笑逐漸消失:“所以怎麼樣?要把我負責的項目交給他?”

“我看了一下,你那份企劃書其實也就那樣,中規中矩的沒什麼亮點,但是他的就不一樣了,很是有新意,目前來說,我覺得他更適合一點。”老總掃了她一眼,又匆匆移開目光。

季聽靜了一瞬,半晌緩緩道:“行了,我明白了。”

“你答應了?”老總頓時笑了起來,“那就這麼決定了,你到時候把資料整理一下交接給他,當然了,我也不是讓你完全退出,你還是可以參與項目,剛好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能問問你……”

“老板的意思是,讓我把辛辛苦苦帶的項目雙手奉上也就算了,還要幫著他扶著點,免得他接不住?”季聽笑了起來,她生得本就豔麗,當做出這種有攻擊性的表情時,就算是老總也會怕她三分,“您可真有意思,我在您這裡待了那麼久了,我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

老總愣了一下,意識到她下麵想說什麼後忙道:“這項目最後有多少分成,我就私人給你封個多大的紅包,你可千萬彆衝動……”

“不該是我的,我可不敢要,”季聽緩緩起身,衝著他優雅一笑,“還請老板儘快把你侄子叫過來,我現在正式提出離職,按照程序一個月後可是不管您批不批,我都能自行離開的。”

“小季,小季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是沒辦法,我得罪不起……”

季聽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徹底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內。一關了門,她的表情就冷了下來,氣勢洶洶的走到辦公室坐下,用了極大的控製力才沒把這裡砸了。

這件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給申屠川打電話,氣惱的將這事複述了一遍:“怪不得其他人都要走,真是把我氣死了,我當初就該跟那些人一起離開,讓他公司倒閉!”

申屠川安靜的聽完,這才緩緩道:“想讓他倒閉嗎?我可以幫你。”

“……算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他這些年也待我不薄。”抱怨歸抱怨,真把人趕上絕路,好像也實在不忍心。

申屠川想了想,又問:“需要律師嗎?申屠家的律師團還不錯,可以幫你要一大筆賠償金。”

“不用,我自己也能行。”季聽恨恨道,她在公司可不是白待的,老總克扣誰也不敢克扣她的,“這件事你彆管了,我自己搞定就行。”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申屠川將手機放下,看一眼旁邊站著的管家:“老板侄子?”

管家頓了一下,輕輕應了一聲。

當天下午,季聽第一次沒有加班,氣鼓鼓的和申屠川去吃了晚飯,然後在申屠川打算把她帶回家的時候,她還是提出了要回自己那裡,申屠川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等車開到季聽小區樓下時,季聽小心的看一眼旁邊沉默的某人:“我上去啦。”

“為什麼?我現在又不會打擾你工作了。”申屠川不高興,當初她以怕自己打擾她工作為由,必須分開住,現在都要辭職了,為什麼還不跟他回家?

季聽歎了聲氣:“我這不還沒辭呢,雖然生老板的氣,但也要把工作做好。”

申屠川低頭不說話,當她要下車時卻突然拉住她的衣角:“我想上去喝口水。”

他提出的要求,季聽自然舍不得拒絕,於是立刻答應了,帶著他一起回到了家中。申屠川拄著拐杖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到廚房停下:“我看到你有紅茶和牛奶,可以幫我煮一杯奶茶嗎?”

他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兒的意思那麼明顯,季聽哭笑不得的同時,覺得心都要化了,她答應下來,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申屠川在她身後看了片刻,從廚房退了出去。

奶茶很快就煮好了,申屠川把滿滿一杯都喝完後,乾脆利落的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以為他還要糾纏一會兒的季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趕緊點了點頭,一直送他到車裡,等車開走後才轉身上樓。

一到樓上,來不及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就聽到臥室裡傳來嘩嘩的聲音。季聽頓了一下,蹙眉走了進來,一開門就看到整個屋裡仿佛水漫金山了一般。

她驚叫一聲,趕緊衝進浴室,果然浴室梳洗台下水管爆開了,此刻正嘩嘩的往外淌水,整個臥室都被泡了。她急忙試著去堵水管,然而水勢凶猛,根本堵不住也就算了,她還因此變成了落湯雞。

試了幾次都失敗後,她隻好打著寒顫出房間,給申屠川打了電話。電話還是隻響一聲就接通了,對麵傳來申屠川的聲音:“怎麼了?”

“那個……你、你能回來嗎?我家水管裂開了,我堵不住。”被冷水澆得瑟瑟發抖的季聽,聲音說不出的可憐。

申屠川沉默一瞬:“等著我。”

“好。”季聽掛完電話,才想起可以把總閘關了,於是跑去關了閘,這才去臥室櫃子裡找了件睡衣,還沒換好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麼快?季聽驚訝一秒,顧不上換衣服就跑出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申屠川看到渾身濕透的她,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怎麼回事?”

“阿嚏!先不說,我先換個衣服。”季聽發著抖跑回屋裡,換了睡衣才出來。

申屠川拿著毛巾,等她一出來就把她頭發包住了,季聽吸了一下鼻子,坐在他旁邊:“周五那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裂了?”

申屠川解開大衣扣子,用大衣把她包裹在懷裡,讓她被凍得冰涼的身體總算有了點熱度:“找維修工了嗎?”

“沒有,我把總閘關了,現在已經沒有水了。”季聽說著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申屠川繃著臉放開她:“這樣不是辦法,你等我一下。”說完就去拿了吹風機,坐在沙發上幫她吹頭發。

熱風拂過發根,季聽總算覺得暖和了些,老老實實的坐著,等到頭發乾了之後才重新找到申屠川的懷抱,躲進去專心取暖。

“現在該怎麼辦?”申屠川問。

提起這件事,季聽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麼,你能讓我去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嗎?我這水管就算是修好了,屋裡卻泡發了,恐怕得好一段時間才能住人。”

季聽倒是想去舟舟家住,但是突然想到之前跟舟舟要的鑰匙丟了,現在再讓她給自己寄一把過來還不夠麻煩的。

申屠川抱著懷裡的人,一時間沒有說話了。

“你要是不想讓我去的話,那我就住個酒店好了,其實也是一樣的。”季聽趕緊道,先前申屠川一直想讓她跟自己住,她卻總是矯情的不肯答應,現在她又反複無常,他不願意也是正常的。

“說什麼傻話,”申屠川歎了聲氣,季聽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腔前,他每次說話她都能感覺到神奇的震動,“你能跟我住,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那我現在可就要收拾東西了呀。”季聽仰起臉看向他。

申屠川揚唇:“好,你去收拾東西,我幫你聯係維修工。”

“嗯。”季聽答應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先前家裡被水泡的鬱悶,這一會兒消失了不少。

收拾好工作要用的資料,季聽就進臥室去拿衣服了,走進如魚塘一樣的臥室,腳上的鞋瞬間就濕了,不過她也顧不上這些,趟著水走到櫃子前,簡單拿了幾件衣服後就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轉身進了浴室。

她蹲在地上往台子和牆壁的縫隙裡看,很快就找到了水管破裂的原因——

炸開的水管邊緣處,隱隱有非常整齊但又似乎經過打磨的痕跡。

季聽愣了一下,盯著這道像極了人為的痕跡看了許久,直到門外傳來輕微的水聲,她才瞬間站了起來,蹙著眉頭收拾台子上的化妝品。

申屠川拄著拐走了進來:“怎麼這麼久?”

“我好多東西都被水泡了。”季聽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瓶瓶罐罐。

申屠川看了一眼,輕聲安慰:“待會兒我們先去商場,我給你買。”

“又不是你弄壞的,我讓你買什麼,”季聽笑了,“我看還有什麼可以用的先帶上,其他的就留在這裡吧,維修工你找好了嗎?”

“已經找好了,還有十分鐘左右就過來了。”申屠川溫和道。

季聽點了點頭,接著意識到什麼,一臉著急的扶著他往外走:“誰讓你進來的,屋裡這麼多水,萬一你腳碰到了怎麼辦?”

“我這隻腳沒碰地麵,彆擔心。”申屠川一邊說著,一邊配合的跟著往外走。

兩個人到了客廳後,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維修工,季聽閒得無聊,就拿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打算削個蘋果:“咦,我水果刀怎麼了?”

申屠川頓了一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水果刀的刀刃上缺了幾個口子,刀尖處甚至卷邊了。

“我平時都沒怎麼用過,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季聽蹙眉。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如果說了,你彆生氣。”

“看來是你弄的啊。”季聽了然。

申屠川抿唇,將左手的拐杖遞給她看,季聽發現支撐地麵的那一端似乎被削過。

“左腳不能走路,拄拐的時候總忍不住左邊胳膊用力,所以我就想把左邊的拐杖削得矮一點,好讓拐杖用起來更舒服。”申屠川認真回答。

季聽看他一眼:“什麼時候削的?”

“你給我煮奶茶的時候。”

季聽看著好好的拐杖上多出很多痕跡,終於忍不住歎了聲氣:“你啊,想修改拿去醫院修不行嗎?自己亂弄什麼?”

“你在煮奶茶,我也是閒得無聊了。”申屠川的聲音低了下來。

季聽靜了片刻,無奈的把水果刀放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維修工就來了,她當即要跟人家一同進浴室看看,維修工忙拒絕:“您家浴室這麼小,您如果進去了,我就不好施展了,您還是在外麵等著吧。”

“哦,那麻煩你了。”季聽隻能停下來。

維修工笑笑,便背著工具進浴室了,季聽本想伸頭看看,結果被申屠川拉著去換了雙鞋,不想弄濕剛換的鞋,她隻能停在臥室門口等著。

維修工進去後很快就出來了,一看到季聽就說:“你這水管是不是有些年份了。”

季聽愣了一下:“是。”

“那就難怪了,我給換了一截新的,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了。”維修工道。

季聽蹙眉:“所以隻是因為年久失修?可是之前從來沒出現過問題啊。”

“問題都是慢慢積累的,到了一定程度才會出現,你這不就出現了嘛,”維修工說著,掏出了一個二維碼,“麻煩付錢吧,我還有下一家要趕緊去。”

“哦。”季聽剛應一聲,管家就先一步把錢給了,維修工轉身匆匆離開,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她那截水管。

水管修好了,剩下的就是保潔了,季聽本想親自清理的,但被申屠川拒絕了,請了鐘點工之後倆人就回老宅了。

走進剛離開不久又回來的宅子,季聽有了種和之前不一樣的感覺,她看著周圍的環境,第一次發現這裡有點陰氣森森的。

“怎麼了?”申屠川見她停了下來,於是問了一句。

季聽看了眼昏黃的路燈,輕輕搖了搖頭,半晌她開口道:“能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嗎?”

申屠川停頓一瞬,目光清冷的看向她:“為什麼,之前不都是跟我住嗎?”

“這不是明天要上班麼,我怕休息不好會影響明天的狀態。”季聽淺笑。

申屠川抿唇:“我不會打擾你。”

“可是……”

“就這麼定了。”申屠川說完,不由分說的朝前走去。

季聽靜靜的盯著他的背影許久,才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抬腳追上了他。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和他躺到了同一張床上。

臨睡前季聽到浴室洗澡,下意識的打開熱水後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開了冷水。冷水衝在皮膚上的那一刻,季聽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但她還是咬牙堅持住了,站在水下衝了十幾分鐘,直到渾身麻木,才重新開熱水,讓體表溫度恢複正常。

洗完澡吹完頭發,她習慣性的鑽進申屠川懷裡,這會兒懶洋洋的,眼皮都十分沉重。申屠川碰觸到她的手腕,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再量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當即皺起眉頭:“你發燒了?”

“嗯?”季聽困惑的看向他,一雙眼睛因為生病而自帶水光,說不出的迷茫與可憐。半晌,她似乎才聽懂申屠川的話一樣,低聲說了句,“可能是因為水管破裂的時候凍著了。”

申屠川愣了一下,拇指指甲瞬間掐住了食指:“我給你拿藥。”

“嗯。”

季聽吃完藥,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申屠川從床上起來,安靜的走進浴室,將門反鎖上後,一拳砸在了瓷磚上,停頓片刻後,他將手收了回去,麵無表情的盯著瓷磚上的血跡,開始衝冷水。

不知衝了多久,他的臉色從泛紅到青白,渾身都開始冒涼氣,而他的眼神更冷,仿佛此刻受苦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恨了許久的仇人。右腿的繃帶因為進了水,傷處發出劇烈的疼痛。

苦熬了許久,他才將水關上,靜靜的坐在浴室裡等著身體回暖,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感覺到體溫開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升高,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他厭惡的閉上了眼睛。

坐了半個小時後,他將身上的水漬擦乾,確定看不出一絲異常後才打開門,剛拄著拐要出去,就看到季聽坐在浴室對麵的沙發上,正平靜的朝這邊看,眼中並無半點睡意。

他頓了一下,神色如常的開口:“實在睡不著,就起來衝個澡,你怎麼醒了?”

季聽還是平靜的看著他,一向簡單的眼眸,這次竟讓他有些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半晌,季聽緩緩道:“申屠川,你還要跟我裝多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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