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眉梢一跳,抬頭朝正在品茶的男人看去,四目相對,後者隻是淡淡一笑。
“小寶,先去那邊玩,娘親跟叔叔有些話要說。”司南指著雅舍一角柔聲道,窗欞邊掛著個鳥籠,籠子裡是隻羽毛五彩的鸚鵡。
小包子很聽話的點點頭,邁著小短腿跑去窗邊。
“這個,還給公子。”說著,司南從口袋裡拿出那塊令牌放到桌上,她知道不管在組織還是宗門內,令牌就象征著身份,每個人僅此一塊,重要無比,更何況是墨秋閣這種地方,她擅自拿走人家的令牌沒及時歸還,想必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司南最不喜歡欠人情,便道:“拿了你的東西卻沒歸還,是我欠你人情,公子若有什麼麻煩我能解決自當不遺餘力,何來幫忙一說,請講。”
男人舉杯淺淺喝了口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都透著如白玉蘭般溫柔寡淡的氣質,他看向司南,淡淡道:“姑娘可聽說京都附近的深山中盛長芄蘭?這草藥本不起眼,是貧窮人家用來果腹的野菜,但前段時間某個修士偶然發現,這種草藥泡茶喝下後可增進靈力吸納,溫養經脈,於是一夜間京都遠郊山上芄蘭全部被采的一乾二淨。”
“公子的意思是,想要我采來這種藥材,填補墨秋閣芄蘭的空缺?”
“不用你采摘,隻需告訴我地點在哪即可。”
芄蘭可增進靈力溫養經脈一事司南也知道,她雖在醫術和奇門遁甲方麵很精,卻獨獨修為怎麼都提不上去,她昨天去山裡踩了點,因為時間太晚沒能采完,如今到手的芄蘭怕是要拱手讓人了。
她隻是詫異,這人怎麼知道自己知道芄蘭的位置。
“墨秋閣的會長果真是名不虛傳,連人腦袋裡裝得什麼都知道。”司南嘴角輕勾,笑容卻帶著深意,“準備紙筆吧,我把地點畫下來,你隻需帶人去采就行。”
“哪裡,還要勞煩司南姑娘。”宇文秋謙和一笑,“不過,這令牌你不用還給我。”說著,他將那令牌推了回去。
司南微怔,絕美的臉上帶著疑惑看向宇文秋。
“當初我給你令牌,就沒想要回來,再說墨秋閣開門做生意,司南姑娘又能力在我這裡以物易物,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推開回頭客呢?”
墨秋閣本質上其實是個經營方向廣泛的商會,擁有令牌的顧客可以利用墨秋閣廣大的平台和人脈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墨秋閣隻需要提出等價的交換物,是公平交易的買賣。
“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司南將那令牌在手裡掂了掂,重新放回兜裡,再次看向宇文秋道:“實不相瞞,我此次來墨秋閣也是來做交易的。”
“姑娘請說。”
“我需要一名易容師。”
宇文秋先是一怔,卻在抬頭的瞬間將眼底的詫異斂住,生生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為什麼”。
這是墨秋閣的規矩,不聽、不問、不看、不說,絕對保護顧客的隱私。
“可以。”宇文秋點點頭,又道:“但易容師的代價昂貴,司南姑娘可想好了?”
易容師稀少且珍貴,來之前司南就想到了,可這是她複仇最關鍵的一步,付出再多也沒關係!
“想好了,隻要是我給得起的,什麼都可以。”司南清澈的眸中透著堅定道。
宇文秋笑著搖頭:“墨秋閣有不是吃人的地方,司南姑娘為何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代價隻是治好我身上的頑疾,不過這病跟了我多年,想必要耗費姑娘不少心力和時間了。”
司南如釋重負,什麼啊,隻是看病而已,不早說,她還以為要簽賣身契啥的。
她在心中給宇文秋一個大大的白眼,麵上卻依舊巧笑倩兮,態度溫和:“武學修為我拿不出手,醫術還算略懂,我這就為公子把脈。”
“多謝。”
宇文秋淡淡一笑,沒說破,略懂醫術?彆開玩笑了,司南藏在密山三年,隻是偶爾出山都能傳出秘宗驚現絕世神醫的傳言,活死人肉白骨的傳言雖不可全信,但也得有七八成,不過是她謙遜罷了。
沒一會兒功夫,司南幫宇文秋把好脈,發現他的病雖然時間長,但也沒有他說的那麼難治。
她迅速寫下一張藥方,遞了過去:“所謂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公子的病得時間太長,想要根治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先按這張藥方吃七日,將堵塞在心臟裡的廢物清除,七日之後我再來為公子進行下一步治療。”
宇文秋接過藥方,溫和一笑:“有勞司南姑娘。”
而就在兩人說話時,雅舍外突然傳來一陣桌椅瓷器摔碎的聲響,尖叫吵鬨聲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