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荷決定從這一刻開始,她終生要追隨的主人隻有一個,就是司南!
司南嘴角浮起一絲笑,俯身扶起她,又對司子懷道:“小寶,你先帶墨玉回古宅,我去幫周荷的弟弟醫治完就回去。”
“好的娘親。”司子懷乖乖的點頭,轉身朝那麵癱易容師道:“叔叔,我們先走吧。”
司子懷跟彆的孩子不同,所以司南很放心他自己回去,相反她倒是有些擔心那個易容師會不會被小寶欺負……
周荷帶著司南一直走到京都城南,這裡治安混亂,垃圾隨處可見,汙水河橫穿而過,是整個城市最低賤的人居住的地方。
“到了。”周荷歉意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推開那破舊到隨時都會掉下來的門,道:“我家有點破,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不嫌棄。”司南笑笑。
兩人推門而入,入目便是一個光禿禿的土院,院中三間土坯房,房頂長滿了雜草,周荷帶著司南進了中間的房子。剛推開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不由讓司南微微皺眉,這空氣彆說病人,就是正常人聞的時間長了,也會生病。
屋裡光線很暗,司南適應了幾秒才看清,一張瘸了腿的桌子,兩把破舊的木椅,各種雜物堆積在角落,而那簡易搭成木板床上,躺著個臉色蒼白的少年。
“姐,你回來了。”少年聽到聲音後就要起身,司南看清棉被下那瘦得幾乎就剩骨頭架的身體。
周荷迅速走到床前,把少年扶住,靠在牆上,語氣關切:“你病還沒好,快躺下。”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手臂,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淡笑:“姐,你太大驚小怪了。”
可這小動作沒能逃過周荷的眼睛,她銳利的目光一掃,伸手扯下手臂上的棉被,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震驚又憤怒的道:“冀兒,這是怎麼弄得!?”
那手臂之下的皮膚或青或紫,還有被利器割出的傷口,這些痕跡一直蔓延到衣袖裡,想必被衣服掩蓋的地方也是同樣的狀況……
“姐,我沒事,你彆擔心。”少年拉住周荷的手,隻是那蒼白的臉上的笑容讓人心酸,他不過十一二歲,還是個孩子,卻懂事的像個成人。
“還說沒事,身上都傷成什麼樣了,這是誰弄的?”周荷眼中噙著淚,卻不敢掉下來,心疼的輕輕撫摸那傷口,咬牙問道:“是不是黑市那些人又來鬨事了?我去找他們去!”
“姐,不是!”周冀忙拉住她,可這一用力竟牽扯到肺,不僅猛咳起來,他艱難吐字:“咳咳,咳咳!姐……是爹,爹回來了,他拿走了家裡僅有的錢……”
周荷一怔,竟沒想到爹竟會為了錢,把周冀揍成這樣,虎毒尚不食子,她這爹竟連畜生都不如!
滔天的憤怒湧上心頭,周荷暗暗握了握拳頭,強忍著怒火把周冀扶回床上,“錢的事你不用管,姐來想辦法,你隻要安心養病就好。還有爹,我這就去賭場找他,就算不能讓他把錢吐出來,也要狠狠揍他一頓泄憤!”
“姐,你彆衝……咳咳咳!噗!”
周冀剛想拉住周荷,不料急火攻心,連咳數聲,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噴出,染紅了破舊的棉被。
“周冀!”
“讓開,我來。”司南拉開周荷,將周冀平放在床上。
“姑娘,我弟弟他……他沒事吧?他不會死吧!”周荷站在一旁滿心急切,卻又幫不上什麼忙。
“如果你再氣氣他,估計就快見閻王了。”司南漫不經心的幫周冀把著脈。
“我……”周荷慚愧的低下頭,半句話都反駁不出,剛剛是她太衝動了。
“情緒起伏過大是心臟病患者的催命符,平常都要小心翼翼,你還去刺激他,這人不暈才怪呢。”
司南收回手,又扒開周冀的眼睛,借著昏暗的光線瞧,這少年心鬱鬱結,是長年過於勞神費力,壓力過大,導致心力功能減弱,病倒不是大病,隻是要在醫療條件這麼簡陋的古代醫治,確實有些難度。
“對不起……”周荷悶聲自責。
司南抬眸看向站在床前一副小學生犯錯似的周荷,神情稍緩和,歎了口氣道:“放心吧還有得救,你去幫我打盆熱水,也算將功補過。”
“我這就去!”
一聽弟弟還有救,周荷眼睛一亮,答應完便衝出房間,去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