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老子受不了了!”
桌對麵的男人被罵得忍無可忍,騰地一下起身,怒吼道:“段祺瑞,你有完沒完,都說了當年那箭矢不是我白家人所放,毒更不是我們下的,我白信自認此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為大梁征戰沙場,開疆擴土,戰場上的男人從不做這樣被逼小人之事,欲加之罪恕我白家不受!”
“白信!”段祺瑞氣的肺都要炸開,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父親切莫生氣,彆忘了我們今日來的目的。”這時,一個白衣少年湊近段祺瑞身邊低聲道:“況且當年之事,究竟是不是白家人做的也不清楚,父親當以大局為重。”
白衣少年相貌清秀端整,正是段家二公子,段易。他起身拱手致了個歉禮,道:“白將軍,白公子,我三弟患病已久,家父心疼,言辭上難免有些激烈,希望兩位見諒。”
“段公子言重了,為人父母誰不心疼自家孩子,我父親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希望你們包含。”
說話的這位白家長子,也是白信唯一的兒子,白華。相比白信粗獷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就顯得溫和很多,俊朗的麵容時常帶著笑,很有親和力。
兩人一來一往,頓時將氣氛緩和下來,安靜了一會兒,到底是段祺瑞先開口。
他輕咳兩聲,故意不看白信,語氣也有些彆扭:“辰兒中毒之事暫可不提,不過待我查明真相,若此事真與你白家有關,不管到時形勢如何,我段祺瑞都會跟你站在對立麵,死磕到底!”
白信冷哼一聲:“我們行得正坐得直,隨便你查!”
“將軍,父親,咱們今天是討論結盟一事!”段易將話拉回正題,他為人穩重,平緩而溫和的語氣帶著讓人冷靜的力量。
對麵,白華看了眼段易,點點頭:“國師大人能摒棄成見,跟我們結盟,是大梁百姓的福分。”
說到這,白華臉色一沉,聲音也低了幾分:“如今莊黛青穩坐後位,司承運官居宰相,司家嫡女又同周王聯姻,莊、司兩家實則已成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一體。據我所知,司承運私下拉幫結派,朝中一半一上官員已經投靠他這一派,最重要的是,司承運是周王嶽父,換言之司承運的力量,就是周王的助力!”
聽到這,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冷下去,人人都知皇上最痛恨皇子私下結黨營私,拉攏官員,但司承運是他嶽父,明麵上說不出什麼,但暗地裡已是同氣連枝。
“不光這樣。”段易鎖眉深思,沉聲道:“周王此人野心勃勃,表麵上對皇位滿不在乎,背地裡卻不知做了多少工作,可惜聖上還對他很欣賞。這次江西河道修建,他主動請纓,嘴上說三年五載,如若不治好水患,永不回京都,但卻花大價錢在北疆請了治水師,一旦治理成功,周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會大大提升!”
既然已經選擇結盟,雙方就不再隱瞞,把所知道的信息拿出來共享。
白信狠狠咬了咬牙,強忍怒火:“周王狼子野心,甚至在暗地培養精銳部隊,這意圖太明顯,我白家三代忠良,絕對不允許這種人毀了大梁!我上陣殺敵尚可,但官場心機實在薄弱,不知國師有何高見?”
段祺瑞一怔,沒料到白信竟會主動服軟搭話,他雖然性格固執又彆扭,但人家誠心都擺出來了,況且和白家結盟也是救辰兒性命的條件,於情於理,他都該放下成見。
“咳咳!”他輕咳兩聲,正色道:“皇上之前之所以對莊、司兩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想要朝中局麵保持平衡,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鞏固皇位。可如今,莊、司兩家強勢太久,已經威脅到皇位,我們若此時將證據擺出,必定能狠狠打擊周王,莊司兩家!”
段祺瑞是國師,觀察力、理解力都好於其他人,又常年跟在皇上身邊,聖意如何,他至少能揣摩七八分。
聞言,屋中眾人都點頭,很是讚同段祺瑞的提議,白信叫了聲好,正當他準備接受提議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清冷低婉的女聲。
“我認為國師大人此舉不妥。”
“是誰?!”白信神色一凜,瞬息間手已經搭在腰間佩劍上,隨時準備拔出。
身為將門之後,白華反應也不差,他看了眼父親,低聲道:“我去看看!”
而,正當白華準備接近時,包廂的窗戶突然被推開,隻見一個紅衣女子翻窗而入,神情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偷聽了朝廷重臣機密的緊張和恐懼。
“司……”段祺瑞一驚,司南二字剛要脫口而出,恍然記起司南曾囑咐過他,先幫她保守身份秘密之事。
可還沒等他阻止,一個身影已飛掠上前,鋒利的匕首閃著寒芒,迅速而準確,直刺司南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