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嫡女?白華的妹妹?
司南謙謙一笑,點頭示意問好:“段凝。”
“白家和段家都以男子居多,白將軍怕你沒有同齡的孩子說話,特意叫珊珊來我們的馬車,一會兒宮宴你們也可同坐,總歸是同齡間的孩子共同話題比較多。”柳氏笑著道。
“多謝白叔叔了。”司南也笑了笑。
今日是宮宴,皇家的規矩和禮儀本就多,一上了馬車柳氏便開始教他們進宮的各種規矩,段凝的身份是流落在外的孤女,而白珊卻是家生家養的世家貴女,怎麼會不知宮中規矩?
夜裡街上行人少,馬車沒走多長時間便到了皇宮,三人下了車,早早的便見到白家和段家的人等在宮門口,男子同男子走在一起,夫人和夫人有話可聊,隻剩下司南和白珊跟在最後。
“我聽聞你早年間跟養父母生活在鄉間野外,怎麼會想著回來?”兩人並肩走著,白珊突然開口道。
司南看了對方一眼,沒往心裡去,京都貴女普遍又個毛病,喜歡挑著她們自認為的難堪說些尖酸刻薄的話,雖然她沒真正在這裡生活過,但記憶中的一幕幕卻鮮活明朗。
之前的司南不能修煉,那些自視高貴的京都閨秀便揪著這點不放,每次見到原主都要嘲諷一番,廢物、花瓶、司家恥辱都算好聽的。
而,正當司南以為白珊也要說這些話時,卻聽到身旁傳來一聲長歎,白珊放低了聲音,幽幽道:“若我是你便打死也不回來,在山間野外生活多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雖然沒有京都城這麼多奢華的東西,卻是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啊!”
她轉過頭,抿了抿嘴,無奈道:“你不像我,就連去軍中作半年女將,都是用終身大事換來,可如今你也變得跟我一樣了。段凝,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用無拘無束的生活換了段家嫡女這個華而不實的身份。”
司南一怔,沒料到白珊竟會跟她說這個,她明白為何柳氏要向白珊介紹進宮的規矩了,這樣一個厭惡京都城奢靡之風的桀驁女子,又怎會是宮中常客,像諸如此類的宮宴自然是能躲就躲。
看著英眉斜長,容貌英氣十足的少女,司南覺得這樣的女子就應該縱馬馳騁於沙場,而非安於內宅,被後宅陰私蹉跎一生。
她突然想到了那句話: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的人想出去。
“我並非看重段家嫡女的身份。”司南平靜的開口,目視前方,腳步四平八穩,“白姑娘,我雖不了解你的事,但人活一世,若不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豈不是白來了人間走一遭?所以,我認為趁還年少,不必介意世俗眼光,想要什麼便去爭取,想做什麼便去做。”
白珊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司南,驚聲道:“你這是要逃走嗎?!”
等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所言又失,忙捂住嘴,壓低了聲音道:“既然你早知道自己在京都待不長,又為何要回來,你……你這不是讓國師一家徒增悲傷嗎?”
段凝身份是假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白信沒告訴白珊。
“這個嘛……”司南聲音一頓,勾唇一笑:“到時你自然能知道。”
白珊完全怔住,停下腳步,她是京都城貴女中的奇葩,沒想到這段凝比她還牛掰。
想來養在外麵世界的姑娘真是不一樣,想到這她又心生向往,晃了晃腦袋追上去,她靠近了司南幾分,嘿嘿笑道:“段凝姑娘,你日後若要逃走,可否帶我一個?”
就在這時,前麵突然傳來柳氏的聲音,她喊道:“凝兒、珊兒,你們快些,宮宴馬上開始了!”
“來了!”司南應了一聲,又挑眉看向白珊,微微一笑:“此事,日後再說。”
說完也不等白珊回複,加快腳步便往前趕去。
“喂,你把話說清楚!”
……
大梁皇宮裝得很是奢華,瓊樓玉宇,雕梁畫棟,宮宴地點設在大朝堂正門廣場前,加之今夜無風,月色明亮,秋高氣爽的深秋夜晚倒沒有往日那般冷。
朝中官員攜著家眷陸續進場,皇帝下令這次宮宴不同正式節日那般鄭重,是以男女混宴,三三兩兩的好友也可坐在一起。
絲竹管弦樂聲不絕於耳,身著華服的美姬在場地中央跳著五,煙花在空中綻開,五顏六色,如煙如霧,燭影搖紅,氛圍極好。
司南、白珊還有白家、段家的主母坐在一桌,白珊還因剛才的話,整個人的心思都飛了,欲言又止的看著司南,憋了一肚子話,卻又礙於場合不能問,好像熱鍋螞蟻,又急又切。
司南看著她掩唇笑,正在這時,候在門口的太監揚聲道:“國丈、丞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