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南所言,在大梁每一個世家大族都是開國元老,都是締造這個國家的功臣,他們之所以能有世襲爵位,憑的是自己的實力。
是以,司南的話一出,現場頓時再無一人敢言。
她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冷笑道:“還是說,各位覺得有能力,能取代當今聖上的地位?你們是要謀反嗎!”
這輕易的厲喝聲一經傳出,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百姓瞬間頹下來,有些甚至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
這些人都不是傻的,慌亂年代最容易出造反之事,大粱也不是紮根已久的老國,皇上最忌諱,最敏感的便是造反一事。
這帽子往他們身上一扣,就算沒有這個心思,在皇上心裡也跟亂臣賊子無疑。
司南冷冷一笑:“況且這婦人的孩子根本不是喝下賑濟糧才昏倒的。”
身後跪坐在地上的婦人臉色一白,迎上司南犀利尖銳的目光時心中不由一緊,語氣不自然的道:“你……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難道不是嗎?”司南目光不動聲色從那孩子身上離開,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沉聲道:“我可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話音剛落,司南轉身徑直走向粥棚,用勺盛了一碗粥喝下,
“啊!”
“她真的喝了!”
司南的舉動讓百姓們驚訝,但驚訝的同時,有些人更是向那婦人投向異樣的目光。
“你孩子是第一個喝下這桶粥的人,而且是喝下後馬上嘔吐昏迷吧?”司南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可現在我卻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覺得這很矛盾?”
眾人看著毫發無傷站在他們麵前的司南,心裡的想法也開始改變。
那婦人躲閃著司南的目光,有些下不來台,尷尬的支吾道:“這……是因為你是成人,而我的孩子還小,所以他才會昏迷!”
司南輕笑出聲,再次質問:“嗬,那我就納悶了,若白珊真有心想想要害死百姓,為什麼專挑小孩下手,難道她覺得連走路都困難的嬰孩會對這麼國家造成威脅?況且,我是學醫之人,孩童和成人雖身量不同,但本質上都是人,身體結構也一樣,我可沒聽說過有什麼毒是專門針對孩子的。”
司南的話一出口,那些原本還搖擺不定的百姓瞬間明白過來,這女人是個騙子!
“你這個騙子,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故意讓我們被扣上亂臣賊子的罪名!”
“對呀,你這人也太歹毒了,連自己孩子都陷害,還有沒有良心!”
“各位,我覺得這個人才有問題,大家一起把她趕出湖州城,趕走!”
“對,趕走!!”
輿論方向徹底逆轉,那些原本前一秒還對白珊惡語相向的人頓時轉變態度,好聲好氣向她道歉,一口一個對不起。
那婦人哪裡還待得下去,抱起孩子連滾帶爬的離開,連頭都不敢回。
經過此一鬨,那些原本對白珊抱有惡意的百姓也老實不少,賑災糧有序發放,司南和白珊忙了一會,人少了才得空休息。
“凝兒,我今日不知該怎麼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肯定要被那些人打……”白珊端了一杯水遞給司南,真心實意的道。
司南笑了笑接過,淡聲道:“說這麼乾什麼,我們是朋友,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
白珊攏起衣裙,在司南旁邊坐下,看著陸續領走賑災糧的百姓,不由歎道:“若今日咄咄逼人的是敵國士兵,我定是無畏,能殺一個是一個,但他們是大梁國的百姓,我雖不喜歡京都,但我卻愛這個國家,若我真的跟他們動手,我爹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她長歎一聲,以手托腮,癟了癟嘴道:“遇到這種事你就比我厲害多,不光知道怎麼應對,還能救人,看來我還是曆練的太少啊。”
司南笑了笑,也沒多說,誰不是這樣成長的呢,想當初她在軍營中被所有人欺負,不也是這麼一點點過來,誰都不是一下成長起來的。
“啊,對了。”白珊突然想到什麼,又道:“一會我爹和我哥回來,你彆跟他們說今天的事,不然他們又該擔心了。”
白珊抿了抿嘴,微微一笑:“我爹和我哥平時雖然待我嚴厲,但每當我受欺負時,他們比誰都著急,我真害怕他們會找到人家,把那些災民揍一頓。”
“行,我知道。”司南也忍不住笑笑,可以想象白將軍和白華的樣子。
……
“砰!”
“你個沒用的東西!”
古香古色的房間裡,司夢端坐在座上,怒極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摔在跪在下放的女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