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沒急著等對方回答,說完便拿著藥劑瓶子走到傅文修的桌前,隨手從微啟的窗欞上捏起了一隻尚還活著的小蝗蟲。
傅文修看著她,便見司南將那藥劑滴在那小蝗蟲身上,藥劑一點點滲入蝗蟲體內,隻五六個呼吸間,你蝗蟲給便瞬間膨脹到原來的一倍!
“這藥劑中含有野鋼花成分,會以生物的壽命為代價,使其在段時間內功力大增,但半個時辰後,他們就會生命力耗儘而亡。”
傅文修看著桌上身形膨大,雙眼充紅,揮舞著兩隻爪子的小蝗蟲,甚至感受到了對方身上一點點暴怒的氣息。
他眸子一深,司南拿的這隻隻是小的,還沒長大的,若是莊稼地裡長成的大蝗蟲呢?恐怕比這更可怕……
司南看著傅文修,沉聲道:“所以我想問太子殿下是否準備好,若是好了,現在就能將藥劑分發下去,畢竟……早一日結束周王的謀反之心,湖州城的百姓就少受些苦。”
傅文修暗暗捏緊拳頭,頓了下才沉聲道:“是,段姑娘說的對。”
他是心係百姓的人,這不光是因為母親臨終前的遺願,更是他身上的責任。
傅文修想了半刻,起身道:“段姑娘,把你的藥劑叫到我貼身護衛手上,他們會分發下去,你辛苦了。”
司南看著對方眼中閃爍的堅定,心裡明白傅文修是要開始行動了。
她福了福身子,恭敬道:“這些都是民女應該做的,祝願殿下此戰成功,凱旋而歸。”
“多謝……”傅文修頓了下,又道:“段凝,若本宮此戰勝利,我們之前說好的事情,你不要忘了。”
自從那日司南跟傅文修說了死者眼珠變藍另有起因的事後,他就一直心心念念著,母親的死因他調查了多年,但因為時間太久,很多證據都不在,而且當時掩蓋這事的人做的滴水不漏,他根本無從查起。
如今好不容易找司南口中點有用的線索,事情的真相就像螞蟻一樣,在他心上爬來爬去,弄得他癢癢。
司南微微一笑:“當然算數。”畢竟她還要靠傅文修這張王牌脫身,不過那都是後話,當前要緊的事是解決蝗災和傅文朗起兵謀反。
從傅文修的書房出來後,她帶著傅文修手下去藥劑房取了藥劑,由他們分發下去,相信很快就會下方到湖州城周圍的農田裡。
取完藥劑,司南卻沒回房間,而是折身去了府外。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空間裡傳來白虎的聲音,它語氣嚴肅沉穩,少了平時的嬉戲懶散,“傅文修帶來的就人不多,白家軍也在來的路上,我覺得應該在等一等的,畢竟現在你們的勝算太小。”
傅文修是太子,沒有兵權,此次帶來五千人馬都是暗中養著保護他的精銳部隊,而十五萬的白家軍,因為不是輕騎,來的速度也慢。
正如白虎所說,現在開始行動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司南卻同意傅文修的做法。
她唇角微勾,明媚的笑意中帶著幾分散漫和閒適,淡聲道:“我們可以等,但周王你認為周王會按奈這麼長時間?”
傅文朗巴不得傅文修在賑災中出錯,雖然這兩天挺消停,但對方越是沒動靜,就越可怕,司南知道,傅文修是怕傅文朗暗中謀劃什麼,早打他個措手不及,也是一種應對。
說著,司南來到街角一棵小樹下,樹杈上有一個鳥窩,司南將手伸進去,拿出一封信。
為了防止她住的地方有傅文朗安插的眼線,她和周荷都會在此處通信。
司南走到暗處,將信打開。
“已經控製南部和北部傅文朗手下的軍隊,趕去戰場的軍隊至少缺少五萬。還有,小寶很好,雖然每天念叨想你,但還是很聽話,這次暗中控製傅文朗的軍隊,他也幫了不少忙,小姐無掛,自己小心!”
看著信件上的內容,司南不與自主的嘴角上揚,其實昨晚她大可以殺了陸春,但她卻沒有,因為一看到她護著孩子的那份心,還有身為一個被拋棄的母親的苦楚,她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接下來打算做什麼?”白虎問道。
司南挑了挑眉,將信件收到口袋裡,轉身道:“回去睡覺!”
“啥?!”白虎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震驚又詫異的道:“大戰在即,你竟然要睡覺?!”
“忙了一天一夜,我也是人好不好,不需要休息嗎?”司南說的理所應當,“況且,現在不該是我急,而是周王那邊的人急吧?”
……
周王宅邸。
“報——”
侍衛急匆匆從外麵喊來,連門都沒來的急敲,直接衝進就傅文朗的房間,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殿下,不好了!今天一早的消息,太子那邊已經開始分發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