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話雖藏在喧囂人群中,但傅文修修為不低,耳力自然不差,這話落到他耳朵裡就好像針紮一樣刺痛。
他眉頭微皺,冷冷看著對方,道:“周王,話可不能亂說,我這藥劑是所有人日夜趕製,煉出來的,你從哪聽說它沒用?”
傅文朗沒說話,隻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司夢卻上前一步,行禮道:“妾身司夢見過太子殿下。”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這治理蝗蟲的藥劑有一味藥劑非常關鍵,就是石決明。據我所知,殿下的藥劑應該是出自段凝之手吧?”司夢嫵媚一笑,淡聲問道。
傅文修點頭,應聲道:“是。”
“那就對了。”司夢笑著搖頭,含笑的聲音帶了幾分倨傲:“因為蝗災之事困擾王爺心中已久,我特意叫京都百草堂代我去尋這石決明,恰好臨行前找到一批,可那批全部被我買下,段凝姑娘製作的藥劑中又怎會有這味藥?沒有這石決明,製出的又怎會是有用的藥劑?”
司夢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沒成想太子手上的藥劑還真是無用的!
議論聲,紛爭聲越來越大,有些百姓甚至被憤怒驅使,想要越過護衛,直接衝到傅文修身前。
傅文朗看著一片混亂的現場,嘴角緩緩勾起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微揚著頭看著對麵的傅文修,臉上好像寫著幾個大字——太子做到你這份上,真是失敗!
而就在現場狀況越來越不可控製時,一道清冷徹亮的聲音在人群後響起。
“藥劑是我製的,有什麼事衝我來!”
這聲音不輕不重,卻中氣十足,婉轉悠揚中帶了幾分冷冽,似水如歌卻又叫聲不可忽視,剛柔並濟,氣宇軒昂。
眾人聞聲轉頭看去,隻見那人群之後,女子一身紅衣,正以傾城之姿朝這方走來,甚至人群主動給她讓出一條道,原本吵鬨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
她眉眼如畫,跟司南本來的樣子不同,墨玉收起了她原本容貌中的邪魅張揚,狹長的眉目中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但不管怎麼易容,司南原本那雙清澈如新月,如小獸般的眸卻始終不變。
司夢看著緩緩走過來的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除了驚豔,還有訝然,好像在感歎,世上怎會有如此氣質和相貌俱佳的人。
該死的嫁賤人,就算換了幅皮囊,骨子裡勾人的德行還是沒變!
“臣女段凝參見太子、周王殿下!”司夢福了福身子,恭敬道。
“起來吧。”傅文修抬手示意道。
司夢壓下心頭所有情緒,笑看著司南,媚聲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咦?段姑娘這腿什麼怎麼弄得,這可是……瘸了?”
主要到司南裙下染血的布,還有手上拄的拐,嘴角笑意又深了幾分。
看著司南被摔傷的腿,她心裡頓時覺得暢快不少,這就是老天爺給這賤人的報應!
經她這麼一說,傅文修也看到,他微微蹙眉,眼底閃過疑惑和詫異——早上時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瘸了?
而傅文朗則有些心疼,美人的腳上若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司夢的話雖是關心,但眼底卻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聽著對方的話,司南坦蕩一笑:“多謝王妃掛心,昨晚不知是誰家的狗崽子,沒規矩的闖進我的宅院,不小心被狗咬了。”
她看著司夢越發難看的臉色,微微一笑,淡聲道:“臣女不跟狗一般見識,咬了便咬了吧。”
這該死的賤人!
司夢臉色難看到極點,攏在袖間的雙手擰緊了衣袖,胸口的怒火幾乎馬上噴出來。
司南這是在罵她是狗?!
她咬著牙,依舊不肯示弱:“原是這樣啊,那段姑娘可要小心,本王妃聽聞你沒有修為,連小小畜生都對付不了,何況是人呢?”
司南扯了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冷聲道:“多謝王妃提醒,但民女卻覺得,人從不會乾畜生一樣的事。”
雙方氣氛頓時變得未免,傅文朗和傅文修都看出來,兩人好像不太對付。
傅文朗以為司夢還對那日比試舞劍的事耿耿於懷,是恨上了段凝,可她向段凝承諾過,不會讓司夢再這樣,他可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是以這話音剛落,傅文朗便出聲道:“既然這藥劑是段姑娘製的,應該也知道,沒有石決明的藥劑並不能治理蝗蟲,你為何還把它交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