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廊不算太長,兩人走了兩刻鐘便見到出口,而那出口正好自愛湖州城東麵,她們從西麵來到東麵。
恰恰他們跟那男人相約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見還有一段時間,司南便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一來可以監視對方身份,二來曉柔有危險時,她還能隨時出去。
……
天,漸漸黑下去。
大梁,京都城,皇宮。
“砰!”
傅鴻大掌猛地拍在桌案上,震得桌上茶壺傾倒摔到地上,他氣得渾身直顫,臉漲成紅色,顫抖得指著桌上的密信道:“逆子,這個逆子!他竟然敢造反!!”
傅文朗的秘信是一天後才傳到京都,讀了信件後,傅鴻隻覺得他的肚子都要被氣爆了。
段祺瑞夜間在書房同皇上議事,正好知道傅文朗送來的信,其實就算沒撞見,他也知道傅文朗安的什麼心思,而他之所以這幾日沒夜都來皇宮找皇上議事就是為了這一天。
他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禮,道:“皇上息怒,如今周王起兵造反,再加上南部蝗災,國內的百姓必定會引起恐慌,這時若皇上的身體再出什麼狀況,可就真中了周王的詭計。”
聽了段祺瑞的話,傅鴻果然稍微平靜了些,但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忍不住生氣,胸膛上下起伏不定,他緩了半天,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猛地起身。
“來人,快來人,去皇後宮中,將她帶來!”傅鴻急急道,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在心中升起。
莊黛青前些日子稱病養在宮中,他去看過一次,也被她的丫鬟以怕病氣過給自己為理拒了出來,不會是……
段祺瑞靜靜的看著一切,心裡早已有了定數,卻沒點破,如今唯有讓傅鴻越生氣,對傅文朗的恨越多,他們日後才越好行事。
沒出半刻,便見那傅鴻剛吩咐下去的宮人急急忙忙走上來,慌張的一下跪到地上,顫聲道:“稟……稟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她……她不見了!!”
轟!
傅鴻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他坐在原地,愣了一瞬,隨即猛地起身將桌上所所有東西一並掃下!
“該死的,竟然敢騙我!”
怒吼聲傳遍整個大殿,天子的震怒讓所有人不僅渾身一顫,傅鴻覺得胸腔裡像有一團怒火,他堂堂大梁國的皇帝,竟然被自己的兒子和皇後耍的團團轉?這天下還有比他更可笑的皇帝嗎!
“好,好,好你個傅文朗,朕之前真是小瞧了你啊!”
他看著那被碾成一團的密信,充滿怒氣的目光漸漸陰沉,眼底劃過冷厲的光,渾身氣場都散發出森寒。
如今周王舉兵造反,他本民間的呼聲就高,再加上此次太子賑災失敗,讓災情更嚴重,更是讓百姓心裡對他的期望降低。
而最重要的是,他了解傅文朗,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心機、野心,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他心思縝密,出手狠毒,要麼不做,做就要做絕。他既然能寫出這封信,肯定是準備了足能與朝廷抗衡的軍隊。
傅鴻隻生氣為什麼他沒早點覺察,弄成現在這樣,太子被困湖州,裡外都是傅文朗的人,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國師!”傅鴻凝神想了半刻,揚手叫道:“如今朝廷手上,再加上宮中禁衛軍,一共有多少精兵?”
段祺瑞心裡咯噔一下,他最害怕的還是來了。
他上前一步,走到傅鴻麵前,拱手道:“皇上,您若想以全部京都城之力去救太子,臣認為此舉萬萬不可!”
傅鴻聲音一頓,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不善,當即冷下聲音道:“為何不行?”
傅文修身為太子,不僅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更是因為,他是他跟自己最心愛女子的孩子,婉兒生前他沒能保護好她,至少……他們的孩子不能出任何事!
段祺瑞抬頭,看到傅鴻眼底的堅決,心裡也是一沉,果然如司南所料,皇上對太子的偏愛,已經到了幾乎固執的程度。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要阻止,畢竟這才是他留在京都城的任務!
“皇上,臣不是不想救太子,太子是整個大梁的命脈和希望,必是要救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段祺瑞先緩和住皇上的情緒,又繼續道:“如今太子雖在周王手上,但為了堵住幽幽之口,以免日後被人口舌,周王也不會動太子,所以太子如今的安全是能保證的,還請皇上放心。”
一聽段祺瑞的分析,傅鴻心裡稍有安慰,隻要能保住傅文修的性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