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微斂,低聲應了一聲便轉身朝縣令府的地牢走去。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發黴的氣味夾雜著血腥的氣息,昏暗的燭火搖曳,隻能照亮小小的一角落。
陰暗的角落,男子雙手雙腳被緊捆著,燭光照在他臉上,分明的輪廓半明半暗,他緩緩抬起頭,看著牢門外站著的一絲不苟的侍衛,沉聲道:“你們還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是生是死,給個痛快!”
此人正是秦庾,他在噩夢中驚醒,可醒來時早已不見鳳淵的身影,而且周圍的環境也變了,他猜測自己可能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按理說他向鳳淵交代了所有秘密,早已沒了利用價值,應該被殺了才對,可卻還活著,答案隻有一個,他可能……
秦庾正這樣想著,就聽見監牢長廊上響起清晰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去,便見一道紅色的身影走到牢門前,那侍衛將門打開。
因為頭也被固定著鎖鏈,他抬頭的程度有限,是以隻能看到那女子身上華麗的繡著暗紋的紅裙,卻看不見容貌。
“把他鬆開,然後你可以離開了。”清脆悠揚的女聲響起。
“這……”侍衛有些為難,頓了頓道:“這怕是不好,姑娘萬一出了什麼危險,將軍可要摘了小的的腦袋啊。”
“無妨,你們將軍若責罰你,就說是我要這樣做的。”司南笑了笑,淡淡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再說,他也傷不到我。”
“是……”那侍衛說不過司南,隻能照做,解開秦庾的鎖鏈後悄悄退了出去。
等那侍衛出去後,秦庾伸了伸腰身,當抬頭看到眼前站著的女子時,不由也是一怔——因為司南長得實在太叫人驚豔。
但也隻是一怔,他馬上收回情緒,緊張的看著司南,沉聲道:“我若沒猜錯的話,你是大梁的?”
“還不算傻。”司南輕笑出聲,鳳眸微轉,似乎根本沒在他身上停留,“我這個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說話也是開門見山。”
“秦庾,秦國奸細,這次蝗災更是你一手促成的,為的就是讓大梁內亂,秦國好趁虛而入,一舉奪城。”
秦庾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對方竟將自己的身份探查的一清二楚,他強壓著心裡的驚訝和恐懼,質問道:“你跟鳳淵是什麼關係?”
這些事他隻跟鳳淵說過,就連在大梁跟在他身邊的親信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底細,這女人知道的這麼詳細,肯定是鳳淵告訴的她!
司南微微一笑,唇角綻開一個慵懶而邪魅的弧度,淡淡道:“我跟鳳淵什麼關係,你不必知道,你隻要知道我現在對你的身份一清二楚,若我沒猜錯的話,傅文朗這次起兵,你在其中也推波助瀾了不少吧?”
司南話音剛落,秦庾心裡又遭受到了猛烈的衝擊——臥槽,這女的怎麼什麼都知道?!
要知道,這事他可沒跟鳳淵說,她怎麼知道的!
當初傅文朗起兵確實在暗中幫過傅文朗,但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那些兵馬但凡經手過的人都被他暗中除掉,就連親信心腹都沒放過,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秦庾的表情變化全部落在司南眼裡,聰明如她怎麼會想不到他在想什麼,她勾了勾唇角,語氣帶著幾分閒適:“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何會知道這些?”
秦庾下意識的剛要點頭,卻發現若真點頭才是中了司南的計,他冷哼一聲,視死如歸的看著司南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要殺要剮隨你便,頭掉下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還是條好漢!”
“要殺要剮?”司南彎唇一笑,那笑意中帶著幾分涼意,她緩緩走向那男子,一字一頓道:“我不殺你,甚至不動你一根汗毛,但是……卻能讓你痛苦百倍。”
秦庾頓時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湧上頭頂,他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顫聲道:“你、你、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
司南攏在袖間的手微微一轉,一枚藥劑出現在掌心,說是遲那是快,她飛一般將藥劑塞進那男子嘴裡。
“唔唔……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麼?!”
秦庾根本來不及反應,那藥劑便被司南塞進了嘴裡,而且那藥劑入口即化,他隻覺得嘴裡一苦,藥劑便滑進了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