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風有些驚訝,雖然跟司南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能看出,她不像愛管閒事,同情心泛濫之人,今日怎麼會……
裴易風心中雖這樣想,卻也沒多說,隻是跟著司南上前去。
司南先蹲在女子身邊,隨手撕下自己裙角,幫那女子包紮傷口,同時吩咐道:“處理傷口會吧,先把流血最嚴重的包上,我一會再看。”
“好……”裴易風被司南的架勢嚇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司南還會醫術。
女子的傷勢嚴重,不光身上的傷口,通過把脈司南還查出,她受了很重的內傷,應該是被敵人的重拳擊中了經脈連接點。
司南幫她簡單處理了傷口,又從空間裡拿出藥劑喂了下去。
相比之下男子就好很多,裴易風幫他包紮完後就看著司南,看著她手法嫻熟的幫對方包紮傷口,做得有條不紊。
這還不是關鍵,最讓他驚訝的,還是那些藥劑。
要知道在炎武大陸藥劑師是僅次於丹藥師的存在,小小的一瓶藥劑,就算買不上丹藥那種天價,至少也要數十兩,而司南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一堆,還毫不猶豫的喂給那女子,跟喝水似的。
他隻想說一個字——壕!
“那個什麼……”裴易風搓著手,小心翼翼中又帶著些期許,“司南,你是醫師嗎?”
司南正專注的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隻敷衍地嗯了一聲。
裴易風手又緊了緊,他抿了抿嘴,嘿嘿笑道:“那個啥,我最近修煉遇到瓶頸,你看能不能……”
“不能。”司南連他下麵要說的話都沒聽,直接了斷的拒絕,“想要我的藥劑也不是不行,但必須拿同等價值的交換。”
裴易風蔫了,半是委屈半是抗議的低聲道:“那……那這些人為何就能……”
“拿一個晉級比賽,去虛無之境的機會換兩條命,不值?”司南一邊把女子最後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一邊說道。
裴易風現實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啊!”他一拍手,馬上朝那男子身上摸去。
裴易風心中暗忖,司南可真聰明,他們受了傷,若放置不管,這倆人隻有死路一條,可司南若是救了他們,拿性命換對方身上的珠子,也不會落得口舌。
正在裴易風心中暗自慶幸時,意外出現了,他摸了很久,最後皺緊了眉頭,轉臉道:“沒有……”
司南有些無奈,這女子身上也沒有。
“肯定是被打傷他們的人拿走了。”
“不是。”司南聲音低沉,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地上,雨後的泥土異常鬆軟,地麵上零星留下兩串腳印,被踩凹的印記裡還積了些許水。
“地上隻有兩串大小不同的腳印,正是這兩人的,若真是被打傷後腳印不可能這麼少,顯然他們是逃到這兒的。”
裴易風隨著司南的目光看去,也表示讚同,但還是解:“那為什麼會沒有珠子呢?”
司南白皙修長的手撐著下巴,一邊想一邊往林子深處望去,朝陽初升,天氣也沒有昨天那麼沉悶,光照在充滿霧氣的林中,讓視線有些朦朧,但地上那一長串紅色的印記還是很明顯。
那是血,鮮紅的血,殷紅的血。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沉悶的哼聲,兩人回頭看去,就見那靠在樹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因為身上的傷口太痛,他疼得眉頭緊皺,嘶了一聲。
裴易風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司南,你這生意好像做賠了。”
司南隻是笑笑,沒說什麼,之前在京都時她閒著沒事就煉藥,有備無患,雖然是白給這兩人喝了,但司南卻不怎麼心疼。
她沒有跟裴易風說實話,其實救這兩人的初衷並不是為了什麼珠子,而是他們太像當初的自己。
那時在軍隊裡很苦,特種兵的生活就是這樣,在彆人享受現代都市帶來的便捷和快樂時,司南每天要想的,是如何在各種艱苦的環境下活下來。
她也曾受了重傷,也曾這樣無措的靠在樹旁,一邊罵自己該死的爹,一邊想自己可能不久於人世。
那時也有這樣一個人幫了他……
“不剛包好嗎,怎麼又流血了?”裴易風見那男子胸口處又見紅,正要上去重新包紮,卻被司南攔下。
“這點事都辦不好,還能乾點啥。”她一臉嫌棄的看了看裴易風,乾脆自己動手把男子胸前的身上扣重新處理了下。
因為喝了司南的藥劑,那男子精神不少,兩人詢問一番才知道對方名叫石泓,那女子是他表妹石琴,兩人結伴來參加虛無之境的考核,卻在剛剛遭遇不幸。
“也就是說,那支隊伍不光拿了你們的珠子,還要將人趕儘殺絕?!”裴易風有些驚訝。
“沒錯。”石泓咬了咬牙,麵帶不甘:“我和琴兒已經把東西給他們了,但是他們還是不依不饒,說什麼都要把我們殺了,我們拚儘全力,好不容易逃到這兒,琴兒為了救我,還受了重傷,若不是有你們相救,我真不知道回家要怎麼麵對家族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