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尤生話還沒等說完,司南突然轉身,手上的匕首脫手而出,直直射向身後的樹乾上。
隻聽“砰”地一聲輕響,匕首釘進樹乾上,一隻紅色的火狐從樹叢中竄出去,似是被嚇得,險些撞在樹上。
尤生和陶程驚訝的目光齊齊看向司南,臉上滿是難以置信——這反應速度,這種敏捷的五覺,除了鳳淵他們還沒見過第二個人。
尤生和陶程自詡跟在鳳淵身邊很久,因為鳳淵用人的要求嚴格,他們的修為自不能低,自身的能力更是如此,可是饒是他們,在剛剛那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
“小姐,沒事吧?”周荷上前問道,看向那被嚇得亂竄的火狐,才送了口氣,“什麼嘛,原來是一隻狐狸。”
狐狸?
司南眉頭一皺,問道:“你們剛剛去巡查周圍環境時,可曾看到狐狸窩?”
在上來幽水村的山嶺上前,司南就命令三人先檢查一下周圍的地形,聞言,三人都齊齊搖了搖頭。
“鬆鼠窩倒是發現幾個,狐狸……沒看見。”
“這樣啊……那算了,可能是我多疑了。”司南緩緩點了點頭,雖嘴上說著算了,但那深黑的眸中還是閃過一抹暗光。
這真的是偶然?
最後,三人還是決定在此處安插營地,因為此處地勢高,一來可以對幽水村進行觀察,二來空曠的地形,也不易敵人隱藏,一舉兩得,周圍也再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地段了。
……
時至深夜,冷冽的風從峽穀底端掠過,呼嘯而過的是如刀鋒般犀利,深幽的環境中,寂靜好像毒液一樣漸漸深入骨髓深處,直進人心。
“啪!啪!”
又是兩記長鞭抽打在傅文修身上,新傷疊著舊傷,他的衣服變得破爛不堪,壓根看不出原來錦衣華服的模樣。
鮮血順著外翻的血肉流出,觸目驚心,叫人心頭微怔,他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疼痛對於他而言好像都變得麻木。
他半睜開眼睛,看著前麵抽打自己的獄卒,沙啞著聲音道:“去,叫傅文朗來,我有話對他說。”
“我們老大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不知死活的東西!”這矮矮胖胖的獄卒聲音很奇怪,莫名其妙的尖銳,尖銳中又帶著陰沉,總之叫人聽著不舒服。
“我說,把傅文朗叫來。”傅文修又有氣無力的重複了句。
他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刀傷,有劍傷,有鞭傷,烙鐵的傷,甚至還有針刺出來的密集的空洞。
房間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昏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映得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更家憔悴。
“啪!啪!啪!”
又是連續三聲長鞭,且每一鞭都抽在剛剛打的新傷口上,疼痛瞬間增倍,傅文修終於被刺激的有些反應,他痛叫出聲,連都扭曲在一起,神情痛苦。
捆綁在木樁上的手使勁一攥,他拚儘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怒吼道:“把傅文修叫來!”
“你個倔驢,不自量力!”獄卒揚起手,鞭子剛要落下,黑暗的房間的門被推開,不算明亮的月光從外麵照進來,卻讓人覺得,月光比燭光還亮。
“參見王妃。”見有人進來,獄卒忙放下手上的長鞭,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不知王妃前來……”
“沒你什麼事了,下去吧。”司夢擺了擺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被捆在木樁上的傅文朗。
“是……”獄卒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司夢和傅文修兩人。
“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找文朗說什麼,但是你現在可見不到他,因為……”司夢聲音一頓,狐狸特有的上挑的眼眸輕輕望向對方,她笑了笑:“或許,明天你能見到他,哦對了,還有前來營救你的司南。”
司南?!
傅文修瞳孔一縮,驚訝的看著司夢,隨即而來是無限憤怒。
“是你們用我當誘餌把司南引來的!”他費力的想要掙脫鎖鏈,可惜他受傷嚴重,根本沒有力氣,隻能啞著聲音吼道:“當初跟你們在湖州城對戰的是我!阻擋傅文朗奪取皇位的也是我!跟司南沒有半分關係,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喲喲喲。”司夢笑聲悅耳,但在這寂靜的夜卻叫人聽得討厭,她細長的手指劃過染血的木樁,又點在傅文修臉上,輕笑道:“瞧瞧,你自己都性命難保了,還顧著你的小情人呢?可惜啊,我妹妹她是個浪蕩的,除了勾引你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呢,你想成為他的唯一,恐怕不太可能。”
傅文修瞪著雙眼,死死的看著司夢,一字一頓道:“休得胡言,我跟司南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文修一直拿司南當成好朋友,兩人是患難之交,更是盟友,傅文修又一向重情義,怎麼肯會因為自己,讓司南身處險境?!